對上這么一位年邁,周身氣勢強勢的老人家,沈千昭不卑不亢,笑笑后語,“質疑不敢,前輩的圖紙并無問題,只是...”
林管事生怕這不知道從來冒出來的丫頭片子擾了這位老人家的心情,將這即將到手的買賣吹了,急忙上前,沉著臉色打斷道,“何處來的小丫頭片子,莫要擾人,還不快快離去?!”
老人家卻笑瞇瞇,摸了摸胡子,“林管事莫急,我倒是對這孩子有些好奇,孩子,你繼續說,只是什么?”
“老人家切莫要被這丫頭片子的話影響了,您這圖紙絕對沒問題,我向您保證,這單買賣交于我手,不出一年,必然能將成品展示于世人瞻仰!”林管事迫切道,這幾年,他已沉寂太久,再繼續下去,這管事的位置,怕是也要不保。
這好不容易送上門來的買賣,定然不能讓這小丫頭片子給攪黃了!
老人家擺擺手,示意沈千昭繼續說下去。
沈千昭瞥了眼林管事,心想,這林管事剛開口保證能不出一年就能將成品展示出來,自己現在說出來,豈不是打了這林管事的臉?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不說了,路過而已,何必擾人生意?
老人家卻像是看出了沈千昭的顧慮,笑得和藹,“孩子別怕,你盡管說便是,我這設計,是有些問題,我想聽聽你的見解。”
這圖紙,他費時幾年設計出來,機關術卻是研究頗多,只是鍛造了幾次,修改了幾次,始終未能成功。
因此,他才將這圖紙帶來千機閣,想著讓這些后輩瞧瞧,能不能瞧出什么問題來。
結果,自然是大失所望,就連這名聲在外的林管事,也是糊涂到家了。
眼下,這小姑娘卻有獨特的見解,他自然是想聽上一聽。
林管事面色微變,“老人家,你這圖紙沒問題啊,莫要聽這小丫頭片子胡扯...”以他十幾年的經驗來看,這從圖紙到機關剖析,絲毫沒有問題。
也是因此,他才敢這般胸有成竹的保證。
沈千昭見著老人家自己也說出來有問題了,當即也不再遮掩,大大方方道,“前輩,您這圖紙確實沒有問題,只是這材質,卻是不適合制作這飛翔的羽翼,而且人的骨骼太重,這羽翼即便是鑄造出來了,也根本無法讓人翱翔天際。”
沈千昭這話,引來林管事一陣嗤笑,“黃口小兒之言,這外行人看什么,都是不行哈哈哈。”
周圍的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那老人家卻捋了捋胡子,看向沈千昭的目光里帶了幾分欣賞,“孩子,依你之見,應當如何改才好呢?”
沈千昭想了想,“應當選用材質更為堅固的類似鋼鐵,卻比鋼鐵輕的材質制作這骨架,而非木頭。”
“為了能夠帶動人的骨骼重量,骨架以及羽翼在尺寸上應該加大幾倍,羽翼可選用富有彈性不透氣,耐磨性高的面料,借以前輩圖紙上所注明的機關術,在高處助跑,借風,帶人起飛...”
沈千昭語速極慢,字字卻認真,周圍的人不自覺的就聽入了神。
明明看起來不過是個十幾來歲的小姑娘,說起來話來,頭頭是道,周身更有著一種能讓人信服的氣勢。
那老人家像是依照沈千昭所言,思索了一番,眼里有驚喜,又有激動。
再看向沈千昭時,已不像看待一般小姑娘那般,就連稱謂上,也多了幾分敬重,“沒想到姑娘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這般的見解,了不得,日后必定成才!”
“實在難得,不知姑娘師承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