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他一直沒有遇到有天賦合眼緣之人,到死都沒能收個繼承衣缽的徒弟,想在魂飛魄散之前將自己的這一身畫技傳授于人。
沈千昭到最后,都不知道他的名字,那人也不承認自己是他的徒弟,只能算是個繼承衣缽的鬼。
想起這老頑童去投胎轉世前囑托過讓自己完成他遺愿的話,沈千昭的心里,已有要畫的篇幅的大致模樣。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到最后,負責監考的夫子將畫卷收齊,考生等人皆到休息廳中等待成績。
三位院長帶著六位夫子批閱試卷。
“這次的學子資質都還算不錯。”林夫子一邊批閱卷子,一邊感嘆道。
另一邊的劉夫子卻不敢茍同,“是有資質好的,卻也有資質差的,諸位同僚可切莫要放水。”
有位夫子抬頭看了一眼劉夫子,“你說的資質好的,是那位薛太尉之女,薛蓉吧,我監考的時候注意過她,態度認真,下筆有神,當真是不負這京城第一才女之稱。”
“這薛蓉我喜歡,要是真招進來,你們可別跟我搶啊?”
“你才是,總愛同我搶學生,這次,這薛蓉你就讓讓,給我吧,我都好些年沒瞧見這么有資質的學子了。”
“不成不成!”
“要我說,收什么學生都行,只要不是那永樂公主,一切都好說。”
“我可跟你們說,千萬別給這位公主放水,皆是要是給招進來了,我可不收!”
“胸無點墨的學生,我也不收!”
一旁的劉夫子瞥了相爭的幾人一眼,心中暗自得意,她早就在年前就已經注意過京中今年要考試的學子,從中觀察,最后發現,穆家的穆清,因為身子羸弱很少出現在人多場合,雖無才女之稱,卻有一身才學。
可穆清實在不是個識趣之人,竟是拒絕了她的提議,更說不需要什么老師相幫。
以至于她最后挑選了也有可能奪得榜一的薛蓉,暗定下了薛蓉,也是這穆清倒霉,考前病重,看來今年這榜一,只能是自己的學生了。
她嘴角輕勾,得意至極。
與此同時,那邊正在批閱畫卷的三位院長,略有失望之意。
“看來今年這批學子,都不太行,下一幅。”
一副花鳥畫送到了三位院長眼前,花兒栩栩如生,鳥兒精神奕奕,畫面整體協調,色彩鮮明,倒還不錯。
言院長微微點頭,“這幅可以,你們覺得呢?”
他看向另外兩位院長。
喝著小酒的付院長瞥了一眼,“老言,不是我說,你這眼光是越來越差了,就這花,就這鳥,三歲孩童畫的還差不多,你竟覺得可以?”
一旁的許院長也是眉頭緊蹙,“算不上好,有些投機取巧,但已是方才看過的畫里最好的一幅了。”
這些學子,想來也是打聽過,因此,方才看過的那么多畫卷里頭,不是花鳥,便是仕女圖,無一幅山水圖,當真是令人有些失望。
言院長也沒辦法,“后邊估計也沒有什么更好的了,我看,就把這幅定為最高分了。”
許院長也只能是點頭,“就這樣吧。”
可一直喝著酒的付院長,卻始終不表態,兩人也是習慣了,撕下了畫卷名字上的封條,薛蓉二字引入眼簾。
言院長微微一愣,這時才想起了千管事說的事,眉頭一蹙,不知這會是不是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