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昭的指尖在宋懷掌心輕輕撓動,仿佛直接撓動在宋懷的心尖。
他側過目光,與沈千昭對視,小姑娘那表情,似乎有些可憐委屈。
宋懷的惻隱之心微動...
良久,他扯了扯唇,開口道,聲色艱澀,“有采秋陪你,屋中并非只有你一個人。”
沈千昭:“?”你沒病吧?
她踮起腳墊,另一只手想伸上去探一探宋懷的額頭,看看是不是這幾日趕路累病了,發熱了,開始說胡話了。
聽聽,這是人能說出來的嗎?
宋懷抬手按住了沈千昭的手,拉了下來,卻又別過了目光,牽著沈千昭往前走著,往光亮之處走去。
不必看,他便也清楚知道此時小姑娘看著自己的神情該是何種模樣。
該是委屈的,興許眼睛水汪汪,她慣是會用這一招來讓自己心軟。
沈千昭眨眨眼,好讓眼睛看起來水亮水亮的,好一會了,卻都不見宋懷看自己,她抬手又扯了扯宋懷衣袖,“你為什么不看我?”
宋懷目視前方,“看路。”
語氣平淡中,帶著一絲疏離。
沈千昭卻從中看出了幾絲窘迫,嘴角微微上揚。
夜色正濃,路過一處正燈結彩之處,橋下,一位婆婆擺著湯水攤子,旁邊還靠著一跟拐杖,客人卻是不多,零散的一兩個,喝完離開。
兩人不由多看了幾眼。
宋懷垂眸看著小姑娘,見她一直盯著那婆婆瞧,溫聲問道,“渴了?”
沈千昭腦袋輕輕一點,其實倒也不算渴,只是這會兒瞧見了,卻是有些饞了。
宋懷牽著旁邊的小姑娘,走向那湯水攤子。
陰影投下,那婆婆瞥見地上的影子,抬頭看向來人,見是一對年輕人,滿是褶子的臉上掛著慈祥的笑意,“公子和姑娘可是要喝湯水?”
宋懷點頭,取了兩枚碎銀,遞給那婆婆,“勞煩老人家,兩碗,多謝。”
婆婆卻是笑著擺手,“不用,我這湯水啊,分文不取。”
兩人均是一怔。
婆婆盛了兩碗湯水,放在一旁一張有些舊了,卻擦得干干凈凈的小桌子上,“若是不夠,老婆子再給你們盛。”
端起那碗湯水,沈千昭輕輕嗅了嗅,一股清淡的香味,倒是有些訝異。
沈千昭喝了一口,好奇一問,“婆婆,你這湯水里可是加了五指毛桃?”
婆婆笑瞇瞇,“正是。”
沈千昭環顧四周,見有人看向這邊,卻又并未過來,五指毛桃雖非什么罕見的藥材,價格卻也不便宜,她好奇的問,“婆婆,您為何分文不取?”
宋懷不知道五指毛桃該是什么味道,卻也是覺得,這湯水味道極好。
婆婆笑著又給兩人盛了一碗,“我呀,家里頭就是種這些個草藥的,值不了幾個錢啊,一碗湯水,便也就是解個渴。”
“姑娘若是喝著喜歡,明日可再來,老婆子我啊,每日都在此處。”
正說著,兩個攙扶著過來的人取了兩碗喝,道過謝后又離開了。
聽這婆婆這么說,宋懷與沈千昭也算是明白了,這婆婆每日都在此處,湯水分文不取,是為往來的災民所供。
無人上前,可鍋中的湯水卻所剩不多,想必是白日里已有許多人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