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你居然放心沈小昭去見應謹?!”
謝臨滿臉震驚。
進了房間,宋懷倒了杯茶水,送到了嘴邊,卻是半口喝不下,抬眸看向謝臨,“我為何不放心?”
謝臨“嘖嘖”兩聲,“我可跟你說,我們幾個,都是從小一塊長大的,我和沈小昭,小時候關系不好,成日里拌嘴打架,都是應謹護著她,她倆感情最好了。”
宋懷握著茶杯的手驀然收緊,“兒時玩伴,最是難得,感情深厚些,也是應當。”
謝臨見宋懷這副淡定的模樣,又道,“那你就錯了,長大了一些,我哥就同我們疏遠了,倒是應謹,成日里還是同沈小昭一塊爬樹捉魚,有一次,我還瞧見他們兩人在講悄悄話,有小秘密!”
“就是不肯告訴我,這兩個人,當時就在排擠我,他倆啊,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謝臨一邊說著,一邊氣得咬牙切齒,“我跟你說,你可不能放松警惕!”
說著,他重重地拍了拍宋懷的肩膀,一副“我看好你”的模樣。
宋懷下晗緊繃,半晌不語。
謝臨的話,不停在他腦子里頭回蕩...
良久,握著茶杯的手突然松開了,再是坐不住,起身便往外頭走,“我出去一下。”
謝臨端起那杯茶,擺擺手,“去吧去吧!”
喝了一口茶水,謝臨不禁想起以前的事,摸了摸下巴…
如果應謹當年沒出事,還留在京城的話,沈小昭還會喜歡上宋懷嗎?
...
穿過小巷,馬車停在一處僻靜的院落門口。
元琛道,“公主,他就在里面,我便不進去了。”
沈千昭下了馬車,門是開著的,一眼望進去,已過花期的樹下,一道熟悉的身影,坐于木制的輪椅之上,手中執著一碗清水,白指沾著水滴,輕輕灑在身側的幾株扶桑花根上。
那一道白色身影,晃神間,她險些有些不敢認。
聽見了腳步聲,應謹抬眸望向門口,微微一怔,手中握著的碗,險些摔落在地。
他緊緊握住,用力至極,乃至指尖發白。
回過神時,才驀然松開,將碗置于旁邊的石桌上,指尖撫過扶桑花瓣處,收回了手,扯唇朝門口的那一道身影輕笑出聲。
“阿昭。”
熟悉的一聲輕喚,眼前的應謹,才逐漸的,與記憶中的那個性子張揚的少年重疊。
沈千昭這才抬步往里走,在石桌旁側坐下,緩緩道,“一別也有兩年了。”
“是有兩年了,我險些認不出你。”應謹笑意溫淺,提著茶水壺,倒了一杯清茶,置于沈千昭面前,
“我記得,你自小便愛喝茶。”
不過兩年,眼前的女子,早已不是記憶中的小女孩,而今亭亭玉立,越發明艷動人。
沈千昭執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茶香清冽,有些晃神。
“我記得,你從前并不愛喝茶,怎么現在倒是變了?”
旁人都在學茶道時,便只有應謹,一直在鬧騰。
以至于,他向來在茶藝這一塊,最是欠缺。
可這一杯茶,味道卻是剛好。
應謹握著茶杯的手一僵,倏爾抿唇笑笑,“人都是會變的。”
沈千昭沉默不語,半晌,才開口問道,“當年,我和謝臨去應府找過你,你卻一直不肯見我們,我還道你大約是不太想見到我。”
觸及昔日回憶,應謹握著茶杯的手有些發顫,茶水溢出茶杯,輕濺在石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