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孫彪被逼急了,難保不會做出什么危險的事,沈千昭還在此處,萬事不能大意。
沈千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嘴角一勾,“人證應該也快到了。”
只待明日塵埃落定,此次濟北之行,大約也要結束了。
幾人商定著明日的準備,沈千昭在一旁聽著,腦袋耷拉了兩下,迷糊的揉了揉眼睛。
便聽見旁邊的宋懷叮囑著自己,“明日,你和謝臨留在客棧。”
“我不能和你們一起嗎?”她迷茫問道。
這要是明日有些個什么麻煩,沒準自己也能幫得上忙。
宋懷目光柔和,抬手揉了揉沈千昭的腦袋,“你在客棧好好休息,大約后日便要押送孫彪回京了。”
趕路這些時日,都沒見她怎么休息。
有些擔心她回去路上吃不消。
見宋懷這么說了,沈千昭也確實有些困,打了個哈欠,“好吧,那你們早點回來,我在客棧等你。”
“嗯。”
沈千昭起身,準備回房,想起了什么,又回頭叮囑了宋懷一聲,“明日去找孫彪時,令牌記得帶上。”
“好。”宋懷笑笑,目送沈千昭出了房。
幾人這才繼續商討明日的行動。
出了房間,沈千昭卻沒急著回房間,反而出了客棧,獨自一人走在河縣中,環顧四周,雖不似巡州城那般繁榮,煙火氣息卻濃重。
沿路遇到的百姓與各地前來避難的災民,都露出了許久未見的笑容。
這一景象,與巡州城形成對比,更與前世最后見到的京城景象,形成強烈對比。
不知什么時候,跟在后頭的謝臨,見沈千昭絲毫沒有方向的亂走,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怎么一個人在這逛?”
沈千昭這才放慢了步調,“你覺得這里如何?”
謝臨環顧四周,沉吟片刻,“雖不似京城繁榮,百姓卻也算是安居樂業。”
前來避難的災民,都有了可以停留的居所。
“元琛是個好官。”沈千昭扯唇笑笑,停下腳步,轉過頭看向謝臨,“你那日便不怕人救不下,自己也搭進去了?”
謝臨這次劫法場,確實沖動了,欠缺了些考慮,
可倘若他那日沒有劫法場拖延了些時間,此時,一位難得的好官,便真喪命在貪官的刀下。
謝臨挑眉,手輕輕楊了揚紙扇,“我謝家人做事,講的是一句赤膽忠心,有什么可怕?”
他謝臨是怕死,可也要看是為什么而死。
謝臨的這一番話,卻勾起了沈千昭有關前世的記憶。
謝家一家上下,皆戰死于沙場。
若是能有問上他們一句是否后悔的機會,會得到什么答案,沈千昭心中,已然有數。
她睫毛顫動,看這眼前一副吊兒郎當模樣的謝臨,聲色有些沉,“倘若有一天發生了戰亂,謝臨,你會如何?”
謝臨一愣,驀然笑了起來,收起紙扇拍了一下沈千昭的肩膀,“你還不了解我嗎,皆時我肯定收拾包袱云游江湖去,保住我的小命,才不摻和這些呢。”
沈千昭繃緊了唇,驀然一笑,“那你可要記住今日這番話了,真有戰亂,你可別強出頭。”
謝臨拍拍自己胸膛,“那肯定的,我謝小爺最惜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