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秋這小臉一紅一熱的,竟不知到底是被風刮的,還是被羞的。
沈千昭剛把手伸出來那么一小會,便立馬縮了回去,長長呼了一口氣,白氣在空氣中被風吹散,她捂緊了湯婆子,嘆了一聲,“真冷啊。”
今日,怕是真要下雪了。
…
安和郡主生辰,梁王府宴請了京城各府的夫人小姐。
馬車緩緩停在梁王府門口,人聲沸騰,尚未下馬車,便能聽見這嘈雜的聲音。
采秋連忙下馬車,掀開車簾伸手去扶。
來往的人一眼便注意到了這馬車,宮里頭來的,這般招搖的馬車,不難猜出里頭的人是誰。
本要進府的夫人小姐又停了下來,迎了過去。
沈千昭抱著湯婆子,在采秋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剛落地,便瞧見好幾位熟面孔朝自己走來。
“臣婦陸氏見過公主,公主萬福金安。”
陸夫人緩緩行了個禮,態度卻有些散漫。
看著眼前的永樂公主,陸夫人便聯想到此時府里頭,她那可憐的城兒還躺在床上,喝著太醫開的湯藥...
心里頭便不痛快。
一陣寒風吹過,沈千昭默默裹緊了衣服,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陸夫人有禮,倒是怎么不見陸小姐,沒有一起來嗎?
這安和郡主生辰,你這年紀相仿的女兒不來,你這當娘長輩的,倒是來得勤快。
陸夫人故作的笑了兩聲,“犬子身子不適,小女留在了府中照顧,說起這事,還要感謝公主為犬子請動了梁太醫。”
周圍不知情況的人一聽,永樂公主什么時候同陸家關系這么好了,還給陸修城請太醫?
沈千昭眉梢一挑,“陸夫人客氣了,畢竟陸公子是本宮讓人給扔的湖里頭,這請個太醫,也是應該的。”
若不請上太醫院里頭醫術最好的一個去瞧瞧,回頭這陸家賴上自己,那可不好整。
眾人吃驚,沈千昭把陸家公子給扔湖里頭去了?!
陸夫人根本沒有想到,本是暗指諷刺沈千昭蛇蝎心腸,傷了人后又假惺惺請了太醫,可這沈千昭卻根本絲毫不避諱遮掩,張嘴便說人是她扔到湖里頭的。
看這樣子同語氣,似乎還理直氣壯,沒有半點愧疚之意。
當真是恬不知恥。
陸夫人氣急,一口氣堵在心里頭,想及臨出門時陸護軍的再三叮囑,生生忍了下來,陪笑道,“是犬子的不是,惹惱了公主,臣婦代犬子在此同公主賠個不是,還望公主能不計前嫌。”
沈千昭指尖微微一動,目光落在陸夫人身上,好一會了,都不見陸夫人有什么舉止動作,好奇一問,“陸夫人怎么還不開始?”
站在這門口吹風,她這臉都快凍僵了。
陸夫人一愣,似不明白沈千昭所言何意,“什么?”
沈千昭眉梢一挑,紅唇輕啟,說出口的話,都帶著白氣飄散在空中,“陸夫人不是要替陸公子賠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