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周言看了好一會,后者都有些不自在了,宋懷才緩聲道,“你先前不是還不贊同我和她的事,怎么現在倒是轉變得這么快?”
去濟北前,周言態度分明強硬,讓自己放棄的話時刻掛在嘴邊。
這一趟濟北回來,倒是不曾聽他說過這些話了。
這會兒倒是開始勸自己去給小姑娘道歉求和。
周言沉默半晌,對上宋懷古怪的目光,最后才道,“她待你確實很好。”
尋常女子尚且不能做到的事,她卻全然做了。
甚至濟北一行,他絲毫沒有在沈千昭身上看見半點皇室貴女的架子,在明知危險的情況下,裝作離開,實則暗中跟隨。
這般所為,只怕男子,尚且不能夠。
宋懷一直清楚,沈千昭待自己確實很好,只是也不曾停下來回想過,聽周言這么一說,好些先前的事情,一下子具象的在眼前一幕一幕劃過。
他不由嘴角微彎,“確實。”
周言一把接過宋懷手里的濕布,“趕緊去吧。”
晚了人都回宮了。
宋懷起身讓位,卻絲毫沒有要追出去的樣子,見周言欲言又止的模樣,這才說道,“演戲罷了。”
他疼惜她尚且不及,又怎么舍得惹惱她。
聞言,周言:“...”
當真是,多慮。
他該想到的,明明先前兩人如膠似漆,又豈會在這個時候,因為一些顯然不可能的事情而爭吵不和。
宋懷低聲將方才和沈千昭的發現,以及兩人的計劃一一說給周言聽,并叮囑道,“此事只有我們三人知,萬不能再有第四人。”
越少人知道,計劃才能不出問題。
周言點頭,倒是沒有想到,東廠里竟有內鬼。
想起這幾日乘風的樣子,以及對沈千昭的態度,“不和乘風說一聲?”
倘若乘風一直不知道,對沈千昭一直誤解下去,便會一直對沈千昭像今日這般態度。
宋懷思忖道,“先不說,該讓他長長腦子了。”
周言也不再說些什么,回頭乘風自然該向沈千昭賠罪,也確實要讓乘風在這件事上,長點記性,今后辦案上,才會懂得動腦子。
...
出了東廠,氣勢洶洶的沈千昭上了馬車,后頭的采秋急忙跟了上去,臉上滿是擔憂。
可剛跟上,掀開馬車的車簾,想開口安慰兩句,她就見自家主子倚靠在馬車的軟靠上,手指捏著紅色的果子送進嘴里,臉上洋溢著享受。
方才的惱怒,此刻半分不剩。
采秋:“?”幻覺嗎?
她放下車簾,回頭看了兩眼,又再度掀開車簾,依舊是如此。
采秋頓時嘆了嘆氣,鉆進馬車里,“殿下,您可把奴婢嚇壞了。”
差點以為主子真的和宋大人吵起來了。
她就說嘛,主子對宋大人那么好,宋大人對主子又那么遷讓,兩人怎么可能會吵起來。
原來是做戲呢。
沈千昭紅唇微微勾起,撿起一顆紅果子,喂進采秋嘴里,聲音散漫,“我還真不知道,你原來這么關心我和宋懷呢?”
這吵架,倒是第一個急了。
采秋癟癟嘴,“還不是殿下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