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醫說著,開始念叨,“今日回去,老臣便讓人熬碗暖身子的湯藥給殿下送去。”
“殿下可莫要嫌難喝,又給偷偷倒了...”
“回頭又病了,老臣可不會幫著殿下隱瞞皇上。”
沈千昭:“...”
當著宋懷的面被這樣念叨,她頓時有些臉熱。
她今日來,可不是來聽梁太醫念叨自己的。
見小姑娘臉都快紅透了,一旁的宋懷這才開口為沈千昭解圍,“梁太醫,敢問督主情況如何?”
梁太醫這才將注意力從沈千昭身上移開,搖搖頭,“不太好,這毒一日不清,宋督主的身子,便一日比一日糟。”
說著,他倒是感到詫異,“先前,不是有太醫來看過了,怎么,沒備解藥?”
見無人回答,梁太醫心中也算清楚了,面色一板,冷呵一聲,“荒唐!太醫院這些廢物,真是一個比一個沒用。”
梁太醫這中氣十足的一聲罵咧,倒是出乎宋懷意料之外。
沈千昭卻早已習慣,梁太醫和其他太醫不太一樣,這平日里罵上兩句太醫院的人,時常連他自己都給一塊兒罵進去了卻不自知。
好半晌,梁太醫寫了方子,交給了宋懷,“按這方子抓藥,每日兩服。”
一旁的沈千昭倒是問道,“那毒怎么辦?”
梁太醫收好了藥箱,摸了摸胡子,“這毒稀罕,待老夫回去研究研究。”
說著,提著藥箱便要匆匆離去,可這剛踏出門外,又轉過身來,看了一眼沈千昭,對一旁的采秋道,“沒多穿一件,可不能讓公主出去。”
采秋連聲訕笑應下,“一定。”
見梁太醫走后,采秋虛抹了一把冷汗,這梁太醫怎么來了。
經過這么一個小插曲,沈千昭都要懷疑,自己在宋懷的心里的形象,是不是從一個高大美艷得不可方物的女子,淪落為連出門穿些什么都得讓人念叨的小姑娘了。
這么一想,她癟了癟嘴,“梁太醫就是如此,平日里操心得多些。”
宋懷卻只是眉眼溫和的看向沈千昭,解下了身上黑色的大氅,胳膊一抬,將其披在沈千昭身上,垂眸看著,冷白的指尖微動,綁了個結。
屬于心上人的溫度,一下子將沈千她完完全全的裹挾了起來,好不甜蜜。
饒是沈千昭不喜甜味,這會兒卻愛極了這種心頭涌起的甜意。
若非場合不對,她定要摟著他好好親昵幾番才是。
宋懷手背探了探沈千昭軟白透紅的臉頰,“梁太醫所說有理,往后出門,還是該多穿一些才是。”
雖有馬車,可這一路,多多少少還是要吹上好一會的冷風,何況今日,還下了大雪。
不知怎么,雪一下,他便沒來由的心慌,只怕小姑娘受寒。
同樣是念叨和叮囑,可從梁太醫嘴里說出來的,和從宋懷嘴里說出來的,就是不一樣。
沈千昭嘴角的彎彎,軟白的臉頰上兩個小梨渦又圓淺淺的,“好,都聽你的。”
她裹緊了宋懷的大氅,一股淡淡的冷艷的氣息圍繞了全身,暖暖的,突然覺得,對這漫天的飛雪,也沒原先心里頭的那般抗拒了。
沈千昭這才說道,“我昨日已經同父皇說了,韓太醫那邊,也有人在盯著了,但凡有什么異動,我這邊都能第一時間發現。”
若是能由此將對宋督主下手之人揪出來是最好的,可若是不能,便也只能按照他們的計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