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火盆還沒升起來,管家領著永公主去畫房了。”
“嗯。”祺王應了一聲,抬步往畫房的方向走去,突然想到了什么,俊雅的面色一僵,腳步一停,“你說什么,她去畫房了?”
下人一愣,呆呆的點頭,“是去畫房了...”
王爺在府中最常待的就是畫房,因此,只有畫房里常溫著火盆。
因此管家這才將公主帶去了畫房。
好似一陣風吹過,祺王的醉意頓時清醒了七分,快步流星往畫房的方向走去,面色緊繃。
快到畫房門口時迎面碰上端著茶水的管家,管家剛想說話,卻見祺王一把推開了畫房的門。
這突兀的動靜一下子嚇到了沈千昭。
她頓時回頭一看,撞上了祺王叔那一雙似乎帶著幾分焦急的眼睛。
沈千昭彎唇笑笑,“皇叔這是知道侄女來了所以才這么急著跑過來嘛?”
依舊是如從前一般嬌嗔的女兒家語氣,沒有一絲異樣,祺王頓時心中松了一口氣,抬步走了進去,“怎么來之前也不差人來說一聲,等了多久?”
一邊說著,他一邊往里頭走去,直到看見晾在那桌上的畫沒有被動過的痕跡,心頭壓著的重石頭才終于放了下來。
注意到祺王的這個舉動,沈千昭心頭一片涼意。
若說方才看見畫的那一刻,心里是猜測,那么此刻,他的舉動便是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也沒多久,就是昨日聽皇姐念叨了皇叔幾句,便想來看看皇叔,不知皇叔近來可好?”
祺王笑眸微抬,聽見了沈千昭不經意間提起的容樂,卻并無異樣,“挺好,難道你覺得皇叔會有哪里不好嗎?”
沈千昭咧嘴笑著,“我也就是順口一問嘛,皇叔今日瞧著,還是如往日一般精神奕奕。”
祺王下意識抬起手,卻不似慣性的高度,突然意識到如今眼前的沈千昭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小不點了,頓時收回了手,唇邊勾起一抹爽朗的笑意,“皇叔一個沒留神,我們小阿昭倒是長大了,瞧瞧,長高了不少。”
沈千昭干笑兩聲,對上那樣一張容顏,她有些失神。
不往這方面想還好,現在她越想,越看,就越覺得皇姐的那眼睛那鼻子,不像父皇,反而像皇叔。
盡管父皇和皇叔容貌上本就相似。
沈千昭緩緩將心頭這股子怪異感壓下,在心里頭不斷告誡自己不能多想,身為女兒,不能給父皇頭上照綠光。
父皇和皇叔兄弟情深,皇叔怎么可能會給父皇戴綠帽呢!
可...
兄弟情深,可父皇不還是搶了皇叔的心頭好?
沒準父皇對皇叔那般謙讓偏寵,就有幾分愧疚在其中也說不定。
沈千昭:“...”
今天這是怎么了,這驚人的消息一個接著一個來,跟不要銀子似的往自己腦袋里頭灌。
比話本子還精彩。
沈千昭只覺得,她方才還不如就去東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