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宋嶼態度的變化,沈千昭卻是什么也沒有說,只是吩咐采秋將吃食擺在桌上,叮囑了幾句,這才隨口問了幾句那日的事。
如預料一般,無論問什么,宋嶼都直言沒印象,什么也記不得。
沈千昭看出,他并非是真的沒印象,而是有所顧忌,選擇什么也不說,假裝忘了。
可見此事涉及頗大。
連周言都瞞著,顯然,他也不會再對旁人提及,無論再怎么費口舌,也是問不出結果。
沈千昭當即沒再繼續問下去。
或許,等宋懷回了京,宋嶼自然會告知他。
…
從太醫院處離開,沈千昭先是去了容妃處。
何家二姑娘在邊塞的事,也打聽得差不多了。
“這何家的二姑娘,我瞧著還行。”容妃將手邊打探來的消息遞給了沈千昭。
何家夫人娘家乃是幾代皇商。
何二姑娘養在邊塞,性子是有些與京中大多數貴女不太相同,規矩大約是不太懂的,卻也不妨事。
是個聰明的,接進宮里頭,教一教便也就是了。
與司家陸家相比,何家雖不算什么顯赫人家,可何家世代在朝中為官,官聲極好,何家的小郎君在軍中亦是有一官半職。
如此,倒也沒什么不妥。
沈千昭翻動看了幾眼,點點頭,“皇兄也覺得這何二姑娘極好,不過據兒臣所知,這賀家有意與何家結親,看中的,也是這何二姑娘。”
沈千昭言下之意,若是想,便要趁早定下來。
容妃眉頭一蹙,“賀家?”
這賀家,可不是善茬。
“永樂,你是如何想的?”
沈千昭:“兒臣是覺得,先到何家通個氣,避免何家為了躲賀家,草草的將何二姑娘許了人家,待皇兄回來后,再同那何家二姑娘見上一面,若是那何二姑娘也歡喜,自然能將此事定下。”
“若是那何二姑娘不愿,那自然也不能勉強了去。”
穆清之事,已經算是個前車之鑒了。
容妃想了想,也覺得可行。
她不由多看了沈千昭幾眼,只覺,這半年多來,沈千昭的變化極大,如今從她的身上,倒是越發能看見永嘉后的影子。
將此事與永嘉帝說過后,沈千昭便出宮了。
馬車停在了何府門口。
何大人哪里能想到,這回,永樂公主親自到訪了,匆匆領著人一塊到門口迎接,誠惶誠恐。
為了自己皇兄的婚事,沈千昭有意的放低了姿態,言詞間都帶著幾分禮貌的客氣。
沿路,好些個府中的下人頻頻回頭,并不知來的貴客是誰,只是瞧著那姑娘極美,便忍不住去多看兩眼。
直到進了待客的花廳中,熱茶尚未上桌,沈千昭卻開口問道,“聽聞賀家有意與貴府結親,不知此事可是真的?”
何大人一愣,唯恐讓天家誤會了去,要知道,那位陰晴不定的君王,平日里沒什么事,便愛給人做媒。
“勞公主記掛,所謂結親也只是說笑,婚姻大事,焉能兒戲,道聽途說當不得真。”
見大人如此急著與賀家撇開關系,正中沈千昭下懷,她勾了勾唇,接過茶盞,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水。
“不知何大人對未來姑爺有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