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從另外一方面想通了一些事,為何當時,四國相爭,那第一批的手銃,卻落到了大晉的手里。
若是神兵本就是沈千昭的設計,那么一切,便都說得通了。
那時,兵器的管制權還在薛士德手中。
且,論能力,兵器鑄造術上,是如何都比不上匯聚了各國高手的千機閣。
陸修宜臉色難看,咬牙反駁著,“怎么可能是你的!你根本沒......”那個本事!
陸修宜硬生生將后半句咽進了肚子里。
她不是薛蓉那個蠢貨,知道在什么場合,什么話不能說。
即便是她心中再如何瞧不起沈千昭這個空有容貌家世的花瓶,面上,她也絕對不會說出來。
更何況,此時,永嘉帝,太子,也都在。
她如何,都不會犯這個糊涂。
可即便陸修宜不說,旁人卻也都能猜得出她的后半句是什么。
永嘉帝的眼里,都浮現出一抹冷意。
沈千昭勾了勾嘴角,俯視的目光,帶著無形的威壓,她聲音很軟,可偏偏這會兒,卻帶了一股子冷意,仿若上頭坐著的九五至尊。
“沒什么?沒這個本事嗎?”
陸修宜臉色難看,衣袖下的掌心被自己掐得血肉模糊。
半晌,她咬呀切齒,“學院是教了機關兵器鑄造之術,可你從未去聽講,怎么可能會!”
陸修宜此話一出,一片嘩然。
是啊!
沈千昭是永樂公主,一個在深宮嬌養長大的小公主,怎么可能設計得出來威力這般強悍的神兵。
彈個小曲,跳個舞,畫兩幅畫,那才是一位嬌養在深宮中的公主會的本事。
可沈千昭身上那股子凌厲的氣勢,卻根本容不得旁人小看。
她微微彎腰,冷白的指尖捏住挑起了狼狽不堪的陸修宜的下巴,“我若不會,誰會呢,你嗎?”
復而,她輕笑一聲,低低動聽,“也是,畢竟你還知道怎么改動別人的圖紙。”
謝臨大拇指指腹捻了捻帶著涼意的下唇瓣,原本散漫的目光里,此刻染上了好看的笑意。
心想:自己怎么就這么愛看沈小昭耍帥呢?
瞧瞧,這每次往那一站,跟會發光似的,旁的人,就都瞧不見了。
謝臨心里再一次感嘆,幸好沈小昭不是個男子。
此刻,有此感嘆的,除了謝臨,還有金殿之上站于永嘉帝旁的高聲。
永嘉帝大袖之下的手,指腹反復在袖口的料子上摩挲。
幾個子女中,如今看來,似乎就這個女兒,最像自己。
沈千暮怔神片刻,他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的沈千昭。
那個兒時,總是踉蹌的朝他跑來要抱抱的妹妹,似乎已經在他不曾參與的那幾年間,成為了過去。
最終,長成此刻眼前這個,渾身是刺,又時刻耀眼的永樂公主。
沈千暮的心,驀地一陣抽疼。
一旁的宋懷,目光始終不曾從那道黃色的身影上離開。
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舉止,每一句話,每個字,他都視若珍寶,在心里反復斟酌品味,最后在心尖化開,一陣泛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