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好像天生就是不對付。
若是他哪天真的可以心平靜和,甚至是低聲下氣的和應謹好好說上一句話,那才是真的可怕。
對上謝臨如此之言,應謹卻始終淡笑不語,目光卻落在沈千昭身上。
若說一兩次是巧合,可如今每次,她都不再戴從前最愛的金釵,是否代表,她的心境,亦猶如已經改變了的喜好一般。
應謹提著滾燙的茶壺,倒了三杯熱茶。
一旁候著的下人很快便上前去將另外兩杯茶送到了兩位客人手邊。
謝臨端起,抿了一口,就放回去了,比起喝茶,他還是更喜歡喝酒。
沈千昭卻未動,目光平靜的看向應謹,“我此次前來,是想先看看你的傷,能否讓我一看?”
饒是先前遞消息時便已經提過,此時,卻還是要再提一次。
應謹面色不變,微微點頭,笑意淺淺,“阿昭愿意為我治傷,我又豈會推脫,只是男女有別,恐有損你名聲。”
四目相對,視線交匯。
一道溫和,一道清冷。
沈千昭眉頭一蹙,剛想說些什么,一旁時刻觀察的謝臨卻突然開口了。
“害,哪里會呢,我前些日子胸口受傷,她二話沒說,三兩下就扒了我衣服給我治傷,還說,醫者面前,只有病人,沒有男女。”
謝臨笑聲生動,生怕應謹不信似的,又拍了拍胸口,“你瞧,我現在能跳能跑的,你盡管放心讓她看。”
采秋:“......”這話怎么聽上去那么不是回事。
不過這確實像是她家主子會干的事。
沈千昭瞟了一眼謝臨,這臉不紅心不跳,張嘴就來的本事,究竟是遺傳了謝將軍還是謝夫人?
可謝名也沒他這樣。
還是說謝臨其實就是十年前發大水時謝家夫婦撿回去的?
謝臨挑釁的目光從應謹身上移開,落在了沈千昭身上,眉梢輕揚,十足的得意。
像自己這種能說能打的朋友,現在可是提著燈籠都找不著的。
也不知道沈小昭是積攢了幾輩子的福氣,這輩子才能認識自己。
沈千昭從謝臨的眼神里看出了幾個字:對你謝二哥哥我好點。
沈千昭:“......”
傻里傻氣。
應謹淡笑一聲,端起桌上新添的熱茶,啟唇抵著杯沿,熱茶燙得他唇瓣泛紅,他卻似無所覺,一杯熱茶下肚,一雙原本含帶笑意的目光,卻愈發冰冷低沉。
他指腹若有似無的在杯沿處繞著,那目光落在了謝臨身上。
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這般與她相處。
沈千昭看向應謹,聲音平淡,“你放心將我當作尋常大夫對待便是。”
此言落下,應謹握著茶杯的手不自覺的發緊,手指關節處硬生生攥緊,若人再細心些,還能見到那拳頭上的青筋。
他唇角扯出一抹溫和的笑,“如此,便好。”
幾人離開了廳子后,下人進去收拾,“呀”了一聲。
“怎么?”
“這茶杯都裂了,怎么還拿出來用!”
另外一人湊過去瞧,見真裂了,納悶極了,“可我方才拿出來時明明還是好的啊......”
“幸好公子沒責怪,你啊!做事認真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