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有說有笑的,怎么這會兒到了,好似被人揍了一拳似的,臉色難看。
謝臨倚靠在旁邊的樹上,嘴里還叼著一根草,含糊不清道,“你方才沒瞧見嗎,穆清來了,還帶著她那新婚夫君。”
這穆清,成親后,倒是什么場合都躲著不去了,估計是怕遇上了也尷尬。
可她那夫君,若是一直都躲著,怕是真的就只能當一個普通的府醫,民間郎中了。
可穆家是何許人家,穆清又是什么人。
穆清今日帶著她那夫君來這春獵,便是踏出了第一步。
昔日定親,也那也是問過穆清的意思,雖說最后,于旁人看來,是皇家這邊主動解除婚約。
可若不是沈千昭誤打誤撞,解決了此事,穆清裝病逃婚,最后丟臉的,也是皇家。
她身為公主,面上可以不計較,可心里,膈應得慌,哪里肯給好臉色。
沈如意不清楚穆清的事,一直都以為,真的就只是兩人命數不合,這才解除了婚約。
可其實這事,細算下來,怎么可能。
當年定下婚事,八字早就合過了,就算真的不合,也等不到去年。
沈千昭這般疏遠穆清,沈如意心里隱隱猜到了一些。
她側過頭看向謝臨,狐疑的問,“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好像不管是宋懷的事,還是穆清,這些謝臨全都是第一個知道的。
沈千昭現在和他的關系如今這么要好
沈如意隱隱感覺,快把自己這個堂姐給比下去了。
不一會,注意到沈千昭獨自一人牽著馬離開的宋懷,尋了個理由,追了過來。
他在沈千昭旁邊坐下,“怎么了”
方才一路過來時,他幾次見到沈千昭,便察覺出她興致不高。
可早些時候出城時,又分明不是這樣的。
沈千昭撇撇嘴,放下了手里的那把草,“穆清今日帶著她那個新婚夫君一同來春獵了。”
宋懷不明,問道,“穆小姐乃穆家長女,她的夫君,是穆大人的女婿,一同來參加春獵,有何不妥”
沈千昭輕哼一聲,“原先,她還顧忌著,怕得罪我,根本不敢帶她那夫婿見人,現在,哥哥定親了,她便火急火燎想帶著她那夫婿認人,為他鋪路。”
倘若當日,穆清當真裝病,最后裝死逃婚,世間便再無穆清此人。
她那夫婿,此后,便也就只是個江湖郎中。
現在倒好,穆清還是穆清,得了個圓滿,便還想要更多。
沈千昭薄唇抿著,她該想到的,昔日才名滿京城的穆清,怎么可能甘心當一個岌岌無名的宅院夫人。
宋懷聽著沈千昭所言,也算是明白她的意思。
穆清選擇了一條路,沈千昭不與她計較,替她將此事瞞下來,是看在昔日情分上,更是看在穆大人的面子上。
可既然已經選擇了一條路,另外一條路,就等同于自棄。
可如今,她卻不甘屈居人下,想為她那夫婿,掙得一兩個名聲。
小姑娘若是什么都不知道,便也就罷了,可這件事從頭到尾,她都清楚,還是她在其中迂回解決的,心里頭,又豈能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