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的時候,太陽就已經下山,天空一片灰蒙蒙,學校里也仿佛被蒙上以一層灰紗。
學校花壇和路邊的路燈,此時才剛剛亮起,還有些微弱,只能揭開一點點灰紗。
可從行政樓過了以后,晚上大操場那邊是沒有路燈的,觀眾臺上的探照燈平時也不開啟。
方陽在行政樓后面的拐角就跟丟了雨秋。
前面往直走是高三高二的教學樓,雖然高年級的學長學姐還沒有來,教學樓直接的花壇是路燈的,它們亮著,能看清又沒有人從教學樓后面過去。
方陽站在通往大操場橋邊,前面直走就是教學樓,路燈明晃晃地亮著,并沒有人,如果雨秋不會穿墻術的話,多半不是走這條路。
那么只有學校大操場一個方向可以去。
算算時間,距離晚自習上課還至少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方陽硬著頭皮往昏暗的大操場走去。
教學區和運動區隔著一條河,河上無論是從行政樓的大操場,還是教學樓到籃球場,或者實驗樓到風雨操場,都有一座拱橋。
剛走過一半的拱橋,方陽就遠遠地看到,在大操場最里面的學校圍墻下,站著一高一矮兩個身影。
從健壯的體型,不難猜出那個人就是雷虎,在學校里不會有第二個人有這樣體型,而另一個矮點的身影,多半就是剛過去的雨秋。
也不知道兩個人在這日落后短暫時間想干什么,方陽想了想沒有直接朝他們走過去,繞到觀眾臺后面看了看。
觀眾臺后面是一片無人搭理的植被,主要植物是一些類似荷葉的濕生草木,被雜亂的野草簇擁著,到了晚上還很多蚊蟲。
要是平時,方陽絕對是不會到這種地方,被叮得滿身包,對他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換成別的女生,他絕對不會湊這個熱鬧,但這人是雨秋的話,就另當別論。
看觀眾臺后面有條一人肩膀寬的水泥臺階,方陽沿著水泥臺階,一路往雨秋他們位置走去。
兩個人選的地方十分僻靜,方陽一邊趕蚊子,一邊繼續走著,快走到的時候,隱約聽到雷虎的痛呼聲。
等走到時候,躲在觀眾臺后,看到雷虎這個將近一米九的大塊頭,被雨秋抓著手臂扔出四五米遠。
光是看著方陽就感覺很疼,要不是雷虎渾身的肌肉做緩沖,正常人被摔出這么遠不摔的內臟出血啊。
“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下去我這條老命就交代在這里了。”雷虎從地上爬起來,滿臉的痛苦到扭曲的表情,感覺全身都疼。
“教官你的搏擊技巧退步了。”
雨秋也沒在更進一步,站在原地拍拍手,晚風吹過撩起她發絲,一滴汗水都沒有。
“就當我退步好了,小師姐你倒是越來越強。”雷虎跺跺腳,腳下一疼,臉上肌肉又抽搐了一下,“你不想讓我教方陽那小子,直說就好了,不用著這軍訓都快結束了,特地修理我一頓吧。”
“沒說不讓你教。”
“那約我出來打一場,是為了什么。”
“看你教方陽挺有意思的,我手癢。”
雨秋說著往雷虎這邊走了一步,雷虎嚇得后退了一步,臉上一抽。
剛才那么多下毒打都挨下來,最后折在退后一步,這下腳真扭到了。
“不用小師姐你教了,我自己回去勤加練習,勤加練習。”
看雷虎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額頭滿是冷汗,在月光閃著光,雨秋最后還是松了口。
“好吧,教官你也回去收拾一下,等下要上晚自習。”
“好。”
雷虎點頭,忍痛把自己腳踝復位,匆忙離開,仿佛他背后不是一個高一女生,而是一頭暴龍一樣。
這一幕看到方陽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他是和雷虎過過招式,別的不說,雷虎的手臂上肌肉絕對扎實,就算他站著讓他打都不可能打成這副德行。
更別說,第一天他一不留神被雷虎隨手撂倒的事情了。
感覺自己似乎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方陽也不敢出來,打算原路偷偷溜走。
而在這時,雨秋轉過身,原來透亮漂亮的眼睛一下子瞇起來,摸著圍墻朝他這邊走過來。
大操場沒有燈,又是剛天黑光線不足情況下,一般人很難發現在大操場發生的事情,但同樣的,對于因為打架摘了眼鏡的雨秋而言,這樣環境下,她幾乎看不到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