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慶沉下臉色,森然道:“你打輸以后,就給我乖乖當個死人。”
此話一出,臺下人人變色,誰都知道,莊慶盡管囂張跋扈又心狠手辣,卻極少真的點名要誰的命,至多讓對方殘疾或癱瘓,可以想見他是當真動了極大的怒氣。
眾人不禁為戎烈擔憂,以莊慶的性子和莊氏勢力,就算莊慶真的輸了,今天放過了他們,往后也訣難饒得了他,哪怕他再強,終究不過是孤身一人,難以對抗整個莊氏,莊慶這一句話,相當于直接對他宣判死刑。
“慢著!”
一片寂靜中,陡然響起虞寞的聲音,一向都很平淡的語氣中,此時夾雜著清晰可聞的慌張。
似乎虞寞察覺到自己語氣不對勁,立刻沉住心神,轉而平靜的繼續對莊慶道:“我的一局還沒有結束,你要先跟我打完,我有條件,你現下還敢不敢接受?”
莊慶心頭一沉,突然有一種很失落的感覺在心里翻涌起來,這種感覺很奇怪,也不曾體會過,不知因何而起,仿佛心在突然之間空了一塊,又無東西來安放。
莊慶不是一個愚笨的人,已經猜測到虞寞要開什么條件,無非就是不得取那人的性命,一旦答應了,即便打敗那人,也必須得要先贏過她,才能去取他的性命。
其實在無燈區里,事后開條件已屬違規,莊慶可以理所當然的拒絕,虞寞一是不清楚無燈區規則,一方面是故意把“要不要”說成“敢不敢”,就是為了激將莊慶答應。
莊慶遲遲沒有回答,他并不是擔心打不過虞寞,只是在這一時之間,那一股說不出的煩悶感在心里翻涌不停,讓他覺得渾身不適。
“敢不敢?”虞寞見莊慶臉色冷峻又氣場森然,又逼問一次。
莊慶微微皺眉,看了看虞寞,隨后背過身去,面朝虞寞看不見的地方,說道:“拒絕。”
出乎意料的回答,虞寞不由怔了一怔。
卻沒有出乎戎烈的意料之外,他笑著走向中央,用虞寞那種風輕云淡的語氣應道:“行,就這。”
虞寞一怔,轉頭望向戎烈,哪里想得到,他竟然會為了救自己甘愿賭上性命,對自己的關懷竟勝過了他顧及他自己的安危。
事實上,與他相識至今才不過半個月,只能算萍水相逢,勉強夠得上“朋友”二字,虞寞沒有把他當作什么重要的人,賣力保護他不過是因為他是自己帶過來的,不能讓他在這里受到任何傷害。
虞寞以為,戎烈定然也是如此看待她的,雖然對他撒謊欺騙他都沒有生氣或者責備什么,面臨危難他也總奮不顧身的沖在前面,但為了自己豁出性命,虞寞是從來不敢想過的。
他為什么?虞寞不明白,可是不論如何都不能讓他丟了性命,要阻止這場對決,虞寞轉過頭望向莊慶,嘴唇微微顫動,似是想說什么,可話到嘴邊,卻又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