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晴在玄關處換了拖鞋,并沒有在一層多待,直接沿著旋梯上了二樓。
上了樓,又直奔房間而去,簡單的換了身睡衣,就爬上了床用被子包裹住自己。
房間的燈包括床頭的燈此時都開著,兩種光線都曾暖黃色,交織呼應,若輕柔的素紗傾瀉而下。
而恰恰浸潤在這片光輝中,暮晴單薄的身影卻顯的那般脆弱,她將腦袋埋在膝蓋間,整個人抱成團縮在床頭。
遠遠看去,弱小又無助。
房門大敞著,并沒有闔實,外面的燈光也瀟瀟灑灑地投進來,暮晴的整個房間即使在這暴雨來臨前的黑夜,也是格外明亮。
但暮晴似乎覺的還不夠亮,又趕忙踱了幾步去儲物箱里找了只手電筒出來,只一段的距離,卻似乎用盡了她渾身的力氣,腳步虛浮無力,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異常艱難。
她纖白的小手此時更曾慘白色,瑟縮地撥了手電筒的開關,驚慌的眸時不時看向窗外。
幾乎在她打開手電筒的同一時刻,一道驚雷鋪天蓋地而來,長長的白色光線劃破了天際,晃的人睜不開眼。
緊接著,天空仿佛出現了無法彌補的裂痕,傾盆大雨敲著最響亮的鼓點,瞬間帶著雷的憤懣降臨。
暮晴滿眸驚懼,甩手就松開了電筒,整個人頃刻間縮成一團,渾身像是抖動的篩糠般,死死地抿著泛白的唇。
直到唇瓣出血,她似乎感受不到痛楚般,但淚意卻已不受控制地充盈了眼眶。
驚雷只是個開端,這場暴風雨注定來的不安寧,一道道閃電接踵而至,落在地上的雨聲極大,即使隔著一面墻,還是能感受到雨滴砸在地上的力道。
暮晴眸間的眼淚再難抑制,玉珠般頃刻碎裂從眸角滑落,垂至下巴,滴在被子上暈染了大片的痕跡。
今夜同那夜一樣,一樣的雷聲,一樣的雨聲,唯一變的,只是不再身處黑暗。
可對這樣雷聲陣陣的恐懼,似乎已經刻到了骨子里,就算周圍充滿再多的光亮,都不足以蘊藉她心中的彷徨。
楊姨切好水果上樓時,站在房間的門口,就瞧見了暮晴此時脆弱的模樣,是那樣的讓人心疼。
老人慈祥的面容間瞬間浮上擔憂,輕蹙眉心處的褶皺越發的深顯。
她只是簡單的敲了敲門,見床上縮成一團的人沒有回應,也沒猶豫,腳步有些倉快地走了進來,端著果盤坐在暮晴旁邊,聲音溫和:
“暮小姐,少爺下午打電話吩咐過的,讓您晚上回來吃些水果。”
聽到女人提及洛星河,暮晴抽啜了一下,只露出一只滿是淚意的眸,臉蛋埋在膝蓋里,夾雜著哭意,聲音又啞又軟:
“他有說今天什么時候回來么?”
楊姨似乎被她眸間的水潤嚇到了,忙用那雙有些枯糙的手拂了拂暮晴眸角的淚痕:
“暮小姐......您這是?怎么哭了?”
暮晴意識到自己現下的樣子,又將整個腦袋埋進了膝蓋里,搖了搖頭:
“我沒事。”尾音卻顫抖的不停。
老人家張了張嘴,慈祥的面容間此時一臉懵。
這幾天暮晴同洛星河彼此都忙,常常見不到面卻相互一直關心對方的事楊姨也是知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