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河這一番話就似秋風卷落葉,不留一絲溫柔,簌簌蕭瑟刮的人內心凄涼,而桑菲兒就恰似那秋露,寒風過后,滿地殘霜。
此時的她,本姣好婉約的一張臉蛋,透著青茄子色,唇瓣緊緊抿著,泛著慘白。
男人眸中那抹溫情,像是閃著寒光的利刃,落入眼中,格外刺眼。
桑菲兒,心里發冷,隱隱地,還泛著痛意。
她臉上的肌膚微僵,笑容更是定格在原處,只是她唇角卻隱隱有下拉的趨勢,側影看去,更有一種暗淡的頹敗感。
隨著她的心情,那休整精美的指甲不知不覺陷進掌肉,徒然傳來的刺痛也同時刺激到她的神經。
從混沌中被拖拉出來,她勉強維持住從容的姿態,但眸內深處的暗淡還是彰顯著她的力不從心。
她密長的睫毛微顫,悄悄然瞟了眼洛星河,見男人一心看著旁邊的人,沒有理會的意思,她抿了抿唇,眼眶微紅,低頭喃喃:
“對,對不起,是我唐突了。”
她眺著婉約含水的杏眸看向暮晴,懷著希冀:
“暮小姐,希望您不要介意,是我有失分寸在先,還望能得到您的原諒。”
聽到桑菲兒道歉的這番話,暮晴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眼前的女子,思慮周全,看似羸羸弱弱,但吐出的這席話,既會讓周圍之人覺的,方才發生的事,確實是她無意為之,同時,也在暗中給她暮晴挖了個坑。
房間里的這些人,大抵同她也有多年的同學之誼。
人有時候會無論對錯,偏向于同自己較為親近的人。
桑菲兒看上去態度如此懇切,若她此時為難,必會讓周圍之人覺著她是個不好相處的,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拉低了她在眾人面前的初印象。
所以,桑菲兒抓住這一點,篤定她不得不笑臉相迎。
但她暮晴一向不喜受制于人,既然桑菲兒想在眾人面前求得自己的原諒,這自然可以,她本就沒打算計較。
但桑菲兒此刻卑微脆弱的樣子,她也不能讓其白演了,草船借箭,倒不如也幫幫她。
暮晴斂去遐思,眼角上彎,一雙桃花眸若水洗了般清澈,夜晚更如黑曜石般,純凈不參雜一絲雜質。
她忙上前幾步,纖纖素手牽起桑菲兒的,溫柔遍布在眉梢眼角,像是迷失的小鹿般,有些受寵若驚的:
“桑小姐無需如此。”她淺淺一笑,回眸故作嗔了一眼洛星河:
“是我家那位大驚小怪了,我代他賠個不是,但我的確不喜別人喚我姐姐或妹妹,這也不是桑小姐的錯,所以您無需自責。”
洛星河聽見小姑娘的“我家那位”,緋薄的唇逐漸上揚,好看的弧度晃人心神。
“桑小姐若不棄,坐我身邊如何,聽桑小姐之前對我家那位的稱呼,應該同他很熟吧,正好,我想多了解了解他的事,倒不如桑小姐跟我講講,我也當個趣事聽聽。”
暮晴笑的溫潤:“我方才還聽見,桑小姐想同我認識認識,巧了,我也求之不得,倒不如,一起坐吧,您覺著怎么樣?”
她舉止端莊,謙和有禮,談吐間不驕不躁,一顆玲瓏心,將話說的全面而無錯處。
不光引著周圍人投來贊許的目光,就連桑菲兒聽見她的回答,也難免滯愣了片刻。
她一向覺著自己心思縝密,最擅長的,未過于說話。
從小她就嘴甜,有時無需做什么,就能自然而然贏得別人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