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菲兒故作不經意地向那邊看了看,視野內,瞧見男人們漠然的反應,她穩落在膝蓋上的指尖微蜷。
她的動作很微小,就連眸底的失落也是一閃而過,但暮晴卻皆看在眼里。
勾了勾唇,她的笑明媚如初陽,艷麗的讓人移不開眼睛,又帶著點春風的柔情婉轉:
“桑小姐的話倒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了。”
她自然而然挽上洛星河的肩膀,依偎在他肩頭,而她指尖微涼的觸感透過衣料傳到肌膚上,洛星河攏了攏眉,心疼地握住她的小手。
暮晴視線一直未從桑菲兒逐漸變青的臉色上移開,她故作無視般笑的真誠:
“本是想化妝的,只是星河說我素顏最美,女為悅己者容,我又一向聽他的,便素著一張臉來了。”
說到此,她白嫩的臉蛋隱隱含著羞澀,微垂的濃密眼睫輕顫,依偎在男人懷里,倒真像是愛極了老公的小嬌妻。
而男人顯少聽到小姑娘喚自己“星河”,小姑娘聲音軟軟糯糯的,好聽的緊,此時又帶了點小羞澀。
他覺著,除了他家小姑娘,真沒有誰能把這兩個字喚的這么好聽了。
心里美滋滋的,那深眸里的寵溺呀,更滿的似水,像是源源涌動的清泉,攔都攔不住。
那聲星河,本來就很刺耳!
女人依偎在男人懷里的模樣,更刺眼!
現下男人眸里的寵溺和縱容,簡直就是晃瞎眼!
桑菲兒此時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星河哥哥,她不能叫。
靠在洛星河懷里,她現下更是想都不敢想。
而洛星河看別人,從來都是冷漠著一張臉,似乎從娘胎里出來,就只有那一個表情,此時那滿眼溫柔的樣子,她從前見都沒見過,更別說盼著他也這樣對自己笑了。
偏偏暮晴正笑著看她,等她的回應,而自尊上,她又不允許自己有任何的情緒失常。
至少現在,她不能表現出分毫。
桑菲兒藏在唇瓣后的貝齒咬地極緊,唇角笑容微僵,張了兩下嘴,剛想說點什么阿諛奉承的話,暮晴已經先她一步開了口。
“是不是這里有些熱,我看桑小姐側臉都出汗了,妝也花了點。”她垂首,濃密的睫微垂,從包里掏了方繡著蘭花的帕子出來,遞了過去,關切之色溢于言表:
“我這有塊手帕,新的,還沒有用過,桑小姐若不嫌棄,倒可以用來擦擦。”
她俏麗的桃眸清澈入水,不含一絲雜質,透亮晶瑩。
出口的話,聲線不低,周圍之人幾乎都能聽見,但她聲音溫柔徐徐,聽入耳中,若春夜輕綿的小雨滴落竹林,清風搖曳,竹葉簌簌,悅耳如箏弦。
桑菲兒未敢側頭,臉雖正對著暮晴,但仍能感受到暮晴的話一出,男人堆種有幾個暫歇話無所事事的人,注視著這邊。
那幾道視線雖不灼熱,也很漫不經心,但桑菲兒自己卻覺的渾身不舒服,很尷尬,她看不見自己的臉,但她確實覺的熱。
暈妝這種事,尤其對于桑菲兒這種極重外在形象的人,簡直就是社死現場。
她忙從身后拿起包,起身賠笑,臉有些僵硬:
“失陪一下,我去趟洗手間。”
轉身,向遠處走了幾步,就推開包廂的門,走了出去。
暮晴遠眺著桑菲兒有些倉惶奔走的身影,勾唇一笑,這抹笑意輕蔑,卻不達眸底。
這個社會,什么都有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