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得捉襟見肘,鴉羽般的長睫半耷,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無措的樣子,讓人心生不忍,回話的小模樣也很乖:
“嘻哈答謝會那晚,你想坐我車,我沒同意,因為我怕答應了,會過快暴露我的心思,我怕嚇跑你,以后就沒了交集。”
說的挺純情的,難聽點說,這招叫欲擒故縱。
“嗯。”暮晴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繼續。
“哦。”他奶里奶氣的應了一聲,有些頹,有些喪:
“你穿的那么少,我又怕你打不到車,就派人偽裝成司機,送你回去。”
她不說話,挺安靜的,落在洛星河眼里,就有點變味了,叫暴風雨前來臨前的寧靜。
他莫名的心慌,商場潛伏多年,也沒有過這般無助的感受,唯獨遇到她,那顆心總是燥個不停,他繼續坦白:
“你那天一共發給我五條消息,我都看見了。”
“嗯。”暮晴應的很淡,聽不出什么情緒,洛星河借著路燈想看清她的臉色,她察覺了,瞪了他一眼,得,他秒慫:
“我......暫時想不起來了。”他缺著底氣、也沒什么骨氣的應了一句。
瞧,只是暫時想不起來了,說明私底下還做過小動作。
不過,卑微的洛小奶狗求生欲還是很強的:
“不過,我要是想起來了,以后一定告訴你,絕對不會瞞著你。”
然后,就見洛小奶狗低眉順眼的,耷拉著睫毛也不老實,眼皮時不時偷翻兩下。
看誰呢?
看未來老婆,怕老婆大人跑了,他得察言觀色。
暮晴聽完了,從頭至尾都沒什么情緒變化,視野里,就見她垂下眼睫,眸底的情緒掩著,腦袋半耷,讓人很難猜出她在想什么。
洛星河,徹底慌了。
他捧起她的臉蛋,試探輕喚了一聲:“阿夢。”細聽,他的聲音發顫。
車廂內,寂靜的落針可聞。
他抿了抿唇,急了,嗓子發干:“阿夢,哥哥錯了,別不理我好不好?”聲音沉中帶著沙啞,磨砂紙上行走的顆粒般。
下一秒,暮晴后背有些抖,窗外的路燈灑在其身,連帶著光子跳動,似活躍的音符起舞。
她仍低垂著腦袋,臉頰向旁偏了偏,躲開洛星河的手,轉而雙手掩住臉,身子顫抖的更厲害了。
下一秒,洛星河聽見了笑聲。
清脆又溫柔,像是珠玉落盤,從小姑娘深埋的臉蛋底下發出來的。
他微有些愣,手還停在半空,眼前本就不太真切的光暈一閃,方才還垂頭掩臉的小姑娘,已經轉而撲進了他的懷里。
溫香入懷,美人香,最醉人心。
洛星河低頭看她,就見懷里的軟團子也不老實,入目是松軟的發頂,再往下是一張俏麗的臉蛋。
而臉蛋的主人在干什么呢?
正眉眼彎彎,抬頭瞭著他。
暮晴的瞳眸很亮,就像天上的星辰都揉碎了進去,她笑起來,眼角會自動上揚。
她生得一雙白嫩的手,小巧纖細,此時自他腰線兩側滑過,將他的腰肢圈的很緊,她笑,笑的乖巧,就像一米陽光,撥開了濃稠夜色。
她笑的溫柔,說:
“哥哥,你好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