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許多同學的目光,在她出現時,就已經統一聚集在她身上。
這種莫名的關注打量,讓沛芹不自在地垂首,她壓了壓頭頂遮擋日光的帽檐,身背書包,加快了進班的步伐。
沛芹來學校的時間不算早,班里整齊擺放的排排課桌后,已有不少學生串座嬉鬧著。
沛芹前腳方踏進門檻,教室內頃刻鴉雀無聲。
她的出現,引了在場幾乎所有人的視線,從未被人如此關注過的沛芹,拘謹地緊了緊握在袖口的手。
努力平復著心緒,她漠視地向自己的座位走,從過道路過時,正坐在兩側桌椅上的人,都極為明顯地向后瑟縮。
沛芹足下懸停,頓了兩秒,眸內微光閃爍,到自己的座位上,安靜坐了下來。
班級里的座位都由班主任親自安排,知道沛芹同栗冰私下交好、怕二人彼此相鄰而上課竊語的教師就并沒有將二人分到一起。
沛芹落座后,向接近班內角落的方向眺去。
栗冰只是落水,經過這幾日的悉心調養,身體已然恢復,在沛芹望向她時,她同樣投去目光,二人視線隔空相碰的那一刻,她寬慰地彎唇一笑。
而兩人此番對視之幕,同樣不藏不掖地落在周遭之人的視野中。
栗冰起身,試圖離沛芹近一些,長輩們的擔憂縱然出自人之常情,但明面上演給他們看便可,私下里她不相信警局所謂的裁判,她只相信她們接近四年的朝夕相處。
見狀,身旁的同桌忙攔住她,在她耳邊低聲:
“冰冰,她連推你入水這事都干的出來,你可離她遠點,別再顧及什么同學情誼了。”
沛芹推栗冰入水的事,班里是最先知道的,池圓圓和于頻作為目擊證人,早就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將此事傳開。
而一傳十,十傳百,御街當日的事,早已不脛而走。
三五個人也圍了上來。
“冰冰你身子好些沒有,我們都聽說了,平日你對沛芹那么好,她卻想害你,真是表里不一。”
“我爸聽說這件事后,還動了讓我轉學的念頭,若不是班里有這么多朋友,我可能都被我爸勸動了。”
“你以后還是離她遠些吧,我們大家也都離她遠點。”
栗冰性子溫順乖巧,許多人都偏愛同她來往,個個出自所謂的關心,為栗冰“出謀劃策”。
而女孩恬靜的容顏間,少見的浮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慍怒,斂了斂心神,她沒理會眾人,眸光柔和地落定在遠處頭低的越來越深的沛芹身上,越過圍堵在周遭的同學,走到她身畔。
在沛芹已經被水汽朦朧的雙眸中,栗冰俯身拍了拍她的肩,柔和吐訴:
“不必理會,我相信你。”
沛芹有些凄白的兩瓣唇微顫,酸澀地抽啜了兩下,點了點頭。
而那些拼命向栗冰灌輸“遠離沛芹”念頭的學生們呢,在對上沛芹看來的眸光時,都幾不可察地向后躲閃。
說的時候一個個大放厥詞,但卻又怕極了沛芹。
其中不乏也有同沛芹曾經交好的,同學情誼,在此事發生后,變的一文不值。
或許她們從未質疑過她是否會害人。
也無人去注意此時坐在靠門角落里的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