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紀彥玉始終都維持著飄然在外、清潤郎朗的姿態,別說不快,就連微表情也讓人覺察不出任何異樣。
“那暮小姐可愿說說,為何要如此?”紀彥玉唇邊淡淡一笑,眉峰微揚,起了興趣。
暮晴攏了攏身上衣衫,不徐不疾地悠悠啟唇:“自保罷了。”
在她輕攏衣衫的的同時,手腕處的肌膚暴露在外,在燒烤店門口燈光的照耀下,幾道血紅的劃痕格外刺眼醒目。
將傷口同“自保”兩個字擱在一起,這其中的深意,眾目昭彰。
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陸琛看著眼前一幕,勾了勾唇,不愧是他弟妹,這無形中的暗刀,耍的不錯。
他不配合配合,都對不起這么一出好戲。
想著,陸琛頗有些意外地指著暮晴的細腕:“小晴,你怎么也受傷了?要不要緊,一會可千萬記得讓助理帶你去醫院看看,打個狂犬疫苗什么的!這是大事,可耽誤不得!”
此話一出,人群中有好幾人都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從暮晴的話中,明眼人都能品的出來那傷是苑怡撓的,現在影帝提到狂犬疫苗,明擺著在嘲笑苑怡就是只瘋狗。
苑怡臉色從紅到青再到黑,腦袋嗡嗡的。
該死,從上午她就看出來陸琛有意針對她,有意幫著暮晴說話。
什么影帝,說著好聽,看來又是一個同暮晴有不正當交易的貨色。
在所有人嬉笑時,紀彥玉眸光落在暮晴的傷口處:
“苑小姐,暮小姐這傷可是你造成的?”同樣的問題,男人溫笑著拋向苑怡。
按理說,紀彥玉如琢如磨、溫淺卓雅的笑意,理應令人安心,但苑怡卻不敢正視他的眼睛,總覺得他有洞察人心的能力,咬了咬唇瓣,委屈地留下幾滴淚:
“我不是故意的,方才暮小姐突然抓住我,威脅我不要把她背后有金主的事說出去,我拼命掙扎,才不小心失手抓傷了她。”
暮晴神情淡淡,輕笑著勾了勾唇,論這編故事的能力,她真是自愧不如。
紀彥玉淡淡一笑,夜里的風撩起他額前的劉海,露出一雙精致的潤眉:
“苑小姐,你在說謊。”他聲音淺淺的,同春風一般溫柔。
但道出的話,卻讓苑怡沒來由地打了個寒戰,身子下意識地啰嗦著:
“紀先生,我真的沒有撒謊,我說的都是實話。”
她不明白,紀彥玉如何篤定她在說謊,他又沒有證據,憑什么就下了定義。
紀彥玉淺笑著“嗯”了聲,轉而,眸堪堪落定在暮晴恬靜的俏臉上:
“機會都是公平的,既然苑小姐解釋過了,我想聽聽暮小姐又如何細說。”
月光下,暮晴揚眉看了他一眼,也詫異于他的處事態度。
一雙星眸像揉碎了星辰的湖泊,櫻唇輕哂出纖柔的弧度,音調淺而隨然,平平道出事態經過。
她的話音方一落定,紀彥玉沒有再追問,反而目色柔和,溫緩地說:“暮小姐所述即事實。”
這話聽起來,似是十分信任她。
紀彥玉又側身看向徐光:
“雖說今日的事算不上大,但兩人畢竟都受了傷,我想......身在一個劇組,日后低頭不見抬頭見,難免再起齟齬,徐導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理?”
徐光恍然,看來紀先生已有決斷,他只需順著意思辦就可以了。
轉而,徐光擰眉,神情肅肅睨向正梨花帶雨的苑怡:
“苑怡,劇組已經不缺演員,你一個小時內打包好帶來劇組的東西,離開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