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士杰一聳肩:“捐輸是皇上親口下的圣旨,他們不來捐那就是忤逆皇上背叛朝廷,跟我有什么關系?”
“那個……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如果大臣們說不知道在哪兒捐,太常卿又沒提醒我們,或者說我們還等著太常卿挨個催捐呢,所以才沒有主動來捐……到那時候怎么辦啊?”
陳士杰翹著二郎腿晃蕩了幾下,覺得下屬說的有道理。
就算大臣們不找這些理由,那銀子沒收上來,皇上肯定第一個問自己這個催官的責任啊。
“那你說怎么個催法呢?”
下屬答:“誰都知道催捐是個得罪人的差事,所以大人不妨放下身段,去跟大臣們多說幾句好話,您就開口提社稷,閉口提皇后娘娘,畢竟您是司馬府的公子,又是國舅爺,這俗話說打狗還要看……”
陳士杰“豁”地站起來:“你踏馬活膩歪了?”
那下屬趕緊跪地求饒,心里不停罵自己:本來是想巴結上司邀個功,怎么一不小心把心里話給說出來了?
“滾!自己到外邊,抽自己一百個大嘴巴子,不抽完別進來。”
下屬趕緊屁滾尿流地就去了。
陳士杰又隨手指了指另外一個下級:“你現在就去宮里,找幾個碎嘴子的宮女和太監,跟他們說今日有朝廷命官捐輸不及時,被太常卿大人拖出去打了一百個嘴巴子。”
那下級看了看外邊正在努力地自扇耳光的同僚,小心地問了一句:“朝廷命官?”
陳士杰氣得扇了他腦門一下:“怎么了?他不是朝廷命官么?那你們在禮部呆著是把自己當什么了?我看你們一個個的都侍陵侍傻了,把自己當成個牌位,天天跟爺眼皮子底下一戳就混一天過去了。”
下級見他真的動了氣,趕緊跑出去按照他的命令辦差去了。
雖然說這位太常卿大人平時脾氣挺好的,但是真生起氣來,也是個狠角色。
別說,這招確實奏效了。
一些宮女太監將這個消息散布出去,甚至還添油加醋地說太常卿大人已經拿出了他的復仇小本本。
眾人又有點忌憚,不捐銀子或者是少捐銀子倒是不怕得罪陳士杰,可是他這小本本讓人不得不防。
畢竟被他記過小本本的人,基本上全被他報復一個遍了。
這人報仇還喜歡在無形之中,等他報完仇半年之后你才能琢磨明白,原來這事是太常卿干的啊!
比如監察使劉紀家的長子劉寅峰,剛在戶部任職僅僅一年,連話都沒跟他搭上過一句,就因為在簪花會上沒有陪他喝酒。
到現在已經失蹤多半個月了。
監察使到處命府丁去找,讓京兆尹去找,都快把京城翻了個底朝天了,仍然一無所獲。
一個大活人憑白消失了你說可不可怕?
但是無憑無據的,總不能直接去問太常卿:“喂,你是不是把我兒子綁架了?”
搞得劉紀終日愁眉不展,眼見著消瘦下去,腦袋都出問題了,見到一個大臣就跟人家說起這件事,但是眾人除了寬慰他總能找到,還能說些什么呢?
現在才過去一天,就敢讓沒捐銀的官員自己掌嘴,看來陳士杰在施鐵腕啊。
祝耽貴極人臣又頗得人心,大臣們覺得只要不是祝耽催捐壓力就小多了。
現在這樣看來,陳士杰才更不能惹。
寧可得罪殿下,也不能招惹陳士杰啊。
多么痛的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