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回了一句:“大人,我去林府回來了。”
祝南休緩過神來,輕輕嗯了一聲。
“大人,太子殿下也派人去林府了,傳的話跟您的一模一樣。”
祝南休愣了一下,又嗯了一聲。
“殿下,王蕊華是不是太子殿下動的手?”
祝南休問道:“你也看出來了?”
“屬下愚鈍,看到他派去林府的人才猜到的,想必大人一早就知道了。”
祝南休卻問道:“我問你,你去林府,四小姐對你什么態度?”
史良回憶了下:“很正常啊,大人為什么這么問?”
祝南休又岔了另一個問題:“那你覺得太子殿下對四小姐怎么樣?”
史良馬上答道:“屬下覺得太子殿下很喜歡四小姐啊。”
祝南休一下站起來:“連你都看出來了?”
史良嚇得退后兩步:“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兒么?”
祝南休沒好氣地說:“滾回去睡覺吧,明天還有硬仗要打。”
想到明天王子庚會大鬧朝堂,現在頭就開始疼了,當然,皇上肯定比他更疼。
其實皇帝一大早就知道消息了,因為王蕊華和丫鬟的尸體半夜在九龍湖被打撈了上來。
王子庚是真傷心啊,離早朝還好一會兒就來到皇帝的議事廳里哭了許久,喪女之痛皇帝非常理解,當下允諾他嚴查所有子虛山院的所有人等,但話里話外也透露出另外兩個意思,一層意思是:你家千金向來眼高于頂,去年祝南休沒去參加游園春會,給你姑娘遞了帖子,結果她也沒去。今年禮部就沒做著她的飯,還是你去問了禮部的人才又將帖子送去的。現在發生這種事,只能說自己命運多舛,早晚要趕著赴這場輪回。
另一層意思則是:這其中根本沒有你想的什么預謀殺人,怪只怪你姑娘雨大迷了路,自己失足落入了九龍湖這才溺死的。
王子庚自然不敢在皇帝面前胡攪蠻纏,決意到朝堂上再做打算——雖然上次損失了一干黨羽,但至少還不是孤家寡人。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太監剛唱了上朝,皇帝陛下還沒走到龍椅上呢,太子殿下和祝南休就先跪著請罪了。
皇帝見狀不禁疑惑:“太子和祝卿,這是怎么回事兒啊?”
陸澧一臉愧疚地答道:“兒臣昨日親臨子虛山院主持游園春會,午時過后天色不好,兒臣便提前結束了春會,又委派專人護送女眷冒雨下山,但是今晨聽聞王相千金昨夜溺水而亡,兒臣失職責任重大,請父皇責罰。”
祝南休接著說道:“微臣和史大人一路護送女眷下山,半程上曾見過王小姐,卻不知后邊發生這種事,是微臣的疏忽,請皇上降罪。”
王子庚萬萬沒想到這倆人先唱了出苦肉計,可是女兒是他的命根子,絕對不能枉死,無論如何也要替她討個公道的。
“皇上,子虛山院與九龍湖還相距甚遠,當時天降暴雨,她一個女子肯定是要趕路回家的,怎么會去龍湖?”
此時左都御史出列陳述:“啟稟皇上,臣昨日也在家中問過小女,小女說當時王相家小姐在半路上就下山了,說是去山中茅屋避雨,于是就跟她們走散了。”
太學士也應和道:“御史大人這么一說,好像昨日也聽我家小女說過此事,半路就下山了。”
史良心里嘀咕:太子殿下速度挺快啊,一晚上搞定這么多人。
皇帝無奈地沖王子庚攤攤手:你看,我說什么來著?
王子庚此時有苦說不出,跪坐在地老淚縱橫。
祝南休有些于心不忍,剛要開口,被身旁的陸澧輕輕拽了下衣袖。
“到此為止,兄不要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