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士杰聽完先是一愣,隨后輕拍了下大腿:“皇上說話就到而立之年,郡主才剛滿十五歲,說句大不敬的話,皇上要是早兩年成親,都能把郡主生下來了,你可是擔心的什么呢?”
“再說了,就算皇上去了貴客隆,又機緣巧合將郡主和葉二救了,這也不能說明什么啊。”
祝耽苦笑一聲:“高祖四十歲時納了十七歲的齊賢妃,先帝四十六歲時收了十五歲的女官……至于圣駕在會場,確實不能說明什么,但是皇兄事前對你我二人隱瞞,事后又對我搪塞,就很能說明什么了。”
陳士杰點點頭,看來自己想的跟祝耽擔心士一件事,沒想到自己竟然一語中的。
當然他也不是無端猜測。
他曾有一日深夜進宮復命,皇上向他了解完情況,卻在臨別時突兀地探問了一句郡主的事,當時他便覺得奇怪,但是沒有往深了想。
反正就算皇上有什么心思,無論如何也會藏住的。
沒想到竟然在祝耽面前也暴露了。
怪就怪這兄弟二人全都是心細如發才如斗的人,誰想騙誰點什么事已是難事,何況還是關于郡主的。
這倒是有點棘手,搞不好兄弟鬩墻吶。
他湊到祝耽頭前:“若是這樣,那就不要耽擱了,干脆跟太后和皇上挑明定下日子來,今年把親成了得了。”
祝耽晃了晃手里茶杯,回頭對史進說:“換上酒來。”
陳士杰本想勸他不要貪杯,明日還得打起精神來應對皇后娘娘的千歲禮,轉眼又看他情緒低落,只好作罷。
祝耽悶了一盞酒,眼睛望著夜空,他何嘗不想呢?
可是王士斛的事沒解決,林汝行跟王毓秀的恩怨便無法化解,她還懷疑自己跟王毓秀不清不楚,怎么可能答應跟他成親?
遠的不說,今晚貴客隆走水的事又牽扯進了自己的侍女秦清池,這又是一門子官司,沒搞清楚之前她也不會善罷甘休。
太后那里更不好對付,她心心念念都是侯府的三小姐當他的王妃,要想說服太后,肯定又要費一番周章。
樁樁件件都讓人頭疼啊。
陳士杰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打趣他說:“跟我說說吧,你什么時候喜歡小四的?”
祝耽搖頭,“喜歡”這個詞對他其實很陌生。
他在這之前,并不知道喜歡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
可能是她第一天進宮給皇后娘娘治面癢時,也可能是給皇后娘娘洗脫嫌疑時,還可能是簪花會上她讓自己叫他姑姑時……
“那你看見我跟小四拉拉扯扯生不生氣?她跟葉二在云來客棧內有說有笑生不生氣?今晚你進宮一趟回來生不生氣?”
祝耽眼睛看向別處,極小聲地從鼻子發出一聲:“嗯……”
陳士杰擦擦汗:“還好,還好……你沒宰了我,證明咱倆的交情還在,以后你繼續保持、繼續保持哈,千萬別沖動。”
祝耽白了他一眼:“你這個人向來詭計多端,你就沒什么好主意?”
陳士杰略沉思了下:“其實這事兒,你擔心的那些都不算大事兒,落結還是在郡主自己身上?”
“她身上?”
陳士杰一拍桌:“是啊,就算你擺平了王毓秀、搞定了太后娘娘、絕了皇上的念頭,可最終還得郡主自己點頭啊……不然你做再多功夫又有什么用?”
祝耽想了想,沖他舉起杯:“本王敬你。”
陳士杰笑瞇瞇地將酒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