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耽嘆口氣:“這就回吧,日后若是皇兄問起來再回,恐怕狀況更不好。”
于是回到王府他就給皇上寫了封請罪書。
這么想的還有林汝行,她也覺得這事及早不及晚,于是也寫了封信向皇上陳情。
祝耽按之前跟陳士杰商定好的,繡眼鳥籠子沒關好飛了出來,還欲啄自己的眼,驅趕時不慎將它殺了。
祝耽的請罪書送到御書房的時候,皇上正召了工部的幾個大臣議事。內監將信遞上,皇上閱畢生了大氣,當下就摔了一只越窯秘瓷碗。
然后將祝耽痛罵了一頓,嚇得幾個大臣大氣兒都不敢出。
顏公公收拾起被皇上打碎的蓋碗,痛心疾首地說:“這可是越瓷中的極品,可遇不可求的成色,攏共就得了一對兒,這下只剩一只,太可惜呦……”
片刻之后,林汝行的信也送到,交代的原因跟祝耽的差不多,只是后面又特意解釋是她自己沒有將繡眼鳥照顧好才導致的這個意外,懇請皇上降她的罪,認打認罰絕無怨言,倒是一個人將罪過承了大半。
最后還請皇上允她稍后進宮請罪。
皇上一氣之下又將另一只越窯秘瓷茶碗砸了。
“請罪!朕讓你請罪!”
顏公公蹲在地上一邊收拾一邊念叨:“得,這下倒是成雙成對了。”
皇上震怒之下倒是聽見了這話,他一把拎起顏公公:“你剛才說什么?再給朕說一遍!”
顏公公抖得像篩糠:“皇上息怒,是奴婢失言。俗話說一壺配四碗,單這兩只碗也配不成套,皇上砸了就砸了,不過皇上還有把紹瓷的茶壺,想配哪家的碗就配哪家的碗,想配幾只就配幾只,還不是皇上說了算?”
……
第二日早朝,陳士杰一進殿就聽到大臣們吵吵嚷嚷好不熱鬧。
上次這么熱鬧還是簪花會前夕,滿朝文武聽說他陳士杰要去參會,紛紛在上朝前交流編什么理由讓自家千金能不去簪花會呢。
最近自己沒招惹他們啊,這是在議論誰呢?
他拽過離他最近的張御史:“他們一大早的在這兒嘰歪什么呢?”
張御史“哎呦”一聲:“陳大人最近跟殿下關系親密,竟然不知道這等大事么?”
陳士杰手上使勁掐著他的胳膊:“少賣關子,到底出什么事兒了?”
張御史吃痛,咧著嘴說道:“殿下,殿下他昨天剁了皇上的裊兒!”
陳士杰立時就覺得下身涼颼颼的,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摸了下小腹。
又罵了一句:“好好的話全讓你們傳瞎了。”
張御史以為他不信:“千真萬確。”
“邊兒去!那也不能說殿下!”
張御史納悶:“那該怎么說?”
陳士杰回想了下昨天祝耽迅雷之勢拔刀宰了繡眼的情景,摸著下巴一本正經地跟張御史說:“應該說殿下劈了皇的裊兒。”
……
祝耽姍姍來遲,卻一掃前幾天對上朝興致缺缺的模樣,又回到了那個意氣風發器宇軒昂的武召王。
陳士杰顛兒顛兒跑過去:“大難臨頭還能淵渟岳峙波瀾不驚,你如今有我當年的風范啊!”
祝耽一見到他就拉下臉:“可是當初你嘚瑟的時候,本王可沒湊過來掃你的興啊。”
陳士杰也不甘示弱:“我勸你別高興得太早,這事沒你想的那么樂觀……”
“左右就是皇兄生氣,再禁本王一個月的足。”
“小四昨日也給皇上手書一封,自己擔了一大半的罪。”
祝耽馬上變色:“多余!”
別人不解其意,祝耽心里卻一直有個心病。
林汝行的這封信,絕對是給皇兄火上澆油的。
“是啊,小四就算寫信,也該在信里把自己擇得干干凈凈,把錯處兒都推到你頭上,最好再求皇上重重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