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長青雙腳剛剛踏出閉關許久的山洞,他的眼前就冒出了數十個腦袋,正齊刷刷地盯著自己,根本沒有給他逃跑的機會。
“在下李長青,想必各位都是青瑯宗的修士了吧。”
一片僵持中,李長青硬著頭皮,抱了抱拳拱手說道。
“騙人的吧,你看上去年齡比我還要小!你真是長青子師叔祖?我可是看過長青子師叔祖畫像的。”
一位已經在這里守候了兩天的年輕人有些接受不了現實,一個箭步便跳到了李長青的身前,上下打量著。
“我姓李,名長青,就是長青子本人。”
李長青打眼端詳了一番,發現周圍的人幾乎各個腳踩飛劍。
那就意味著,能夠出現在此,最少也得是金丹境的修為,否則根本沒有御劍的能力。
隨后,他說話便更客氣了。
“我姓林,名黃。我還就能叫皇子啦?”年輕人完全不輸氣勢,立刻回懟道。
誒?這,這很有道理啊!他似乎講得很有道理啊。
被問懵的李長青有了些為難。
現在的他沒有辦法給這些年輕弟子看看飛升境強者的一擊,也沒有辦法拿出原本仙風道骨的白發翁模樣。
所以當下,只能繼續這么僵持著,一雙眼睛和幾十雙眼睛大眼瞪小眼地互望著。
“恭迎師叔出關!”
就在這僵持不下的時刻,終于有人站出來替李長青解圍了。
余守年,青瑯宗的現役宗主,急匆匆地來到了山頭前,對著李長青便是一跪到底,執弟子禮。
“這老頭兒是誰?”
這是李長青的第一想法,但見到湊熱鬧的那些弟子們也陸續開始跪拜時,他便猜出了個大概。
“真的是久違了啊,余師侄。”
念及至此,李長青也就自然而然的負手而立,心安理得地受上了這一禮。
無論現在自己有多落魄,畢竟輩分放在這里,這個禮受得起,沒毛病。
“我很早就聽聞極意自在功有返老還童的效果。
沒想到還真讓師叔給練成了,真的是可喜可賀啊!
萬萬沒想到啊,在這樊光大陸,還真有人能練成極意自在功,真是蒼天佑我青瑯宗啊。”
只是余守年之后的恭維,讓李長青一個哆嗦。
“不敢當不敢當!我沒…”
李長青話還沒出口,便想起了他的謊話懲罰,口中的話只能戛然而止。
現在的他還真練就了三分之一的極意自在功,如果當著那么人的面說尚未練成。
這系統的懲罰可還得了?
“師叔不用謙虛,您現在體內的氣息游走龍蛇,鏗鏘有力,一看就是蓄力已久,等著厚積薄發的。
師侄雖然不才,比不上您,但也算有著六境分神境中期的修為,卻竟然完全看不出您的實力深淺。
師侄太過慚愧了!讓您一個人枯守閉關一千多年,卻什么忙也沒幫上!
這一次,您一定要回青瑯山重掌大權,青瑯宗的復興大業指日可待了!”
只是正在興頭上的余宗主完全沒有給李長青解釋的機會,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說后,直接將李長青供為了上賓,甚至似乎有意讓出自己這個正牌宗主的位置。
“余師侄,真的,我沒有完全練成極意自在功啊。”
李長青規整了下思路,還是誠實地說道。
“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了,師叔!
唉,其實我知道,您這么閉關一千年,沒人探望,肯定是有情緒的。
放心,從今天起,我一定會像對我父親一般來孝順您。”
余守年的話挑不出任何毛病,直接將李長青的話都給堵了回來。
“那么你父親呢?”
可能是出于上一世作為一位優秀程序猿對邏輯圓滿的追求,李長青下意識地問了句。
“死了!我親自送走的。當時,可安詳了!”
余守年也沒有避諱,直接回答道。
孝子送喪,本就是青瑯宗的一項優秀的文化傳承。
“額。安詳好!安詳好啊!”
李長青扯了扯嘴角,笑意盈盈地附和道,心中不斷地給自己安慰。
就說嘛,都是一宗之主了,做個大孝子,能有什么壞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