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入眠,李長青拎出一把竹制躺椅,悠閑地坐在自己的庭院當中。
一個月了,總算可以無風無雨地享受下初秋的風涼了。
隨即,李長青伸了個懶腰,將自己最后一具分神收回后,便開始閉目養神了起來。
多日的分神出竅,潤養修心,長青子宗師耗神極大。
今日徹底鞏固了分神境中期的境界后,便打算稍稍休息一日,無憂無慮地睡上個覺,緩解下最近愈發焦慮的壓力。
別說,光頭還真挺能兜風的,清涼無比,少許時間過后,李長青便沉入了夢鄉之中。
…
……
………
一片氤氳迷霧中,李長青緩緩睜開了眼,放眼望去,自己正身處一處佳木蔥翠,曲徑通幽的山間竹林之中。
嗯?我沒再分神出竅啊,這怎么又莫名其妙到了別的地方了?
李長青迅速給了自己一個巴掌。
很好,不疼,確實是在做夢!
隨即,李長青便沿著一條山林小徑拾步而上,即是做夢,那便多看看夢中風景也是不錯。
一路沿途,崖壁參差,流霞映采,沒走幾步路,又忽聞水生潺潺,李長青立刻緊走幾步,才發現還別有洞天。
李長青環顧四周,發現周身泉光縈繞,仰見一崖,中懸鳥道,兩旁泉瀉如練,不遠處竟然還有座茅草庵屹立于山腳之上。
里面好像有人?
李長青微微定睛一看,便發現茅草庵中,似乎有一道士形象的瘋癲老道,正舉著火把晃晃悠悠,東倒西歪。
這狀態,絕對是醉酒而不是酒后。
只是還沒等李長青上前阻攔,就見瘋道士,雙手一揚,一把火便將茅草屋給點燃了。
瘋道士似乎猶不盡興,圍著正燃燒著的茅屋,在一旁載歌載舞,不多時還高聲歌唱起來:
“茅庵燒了事休休,決有人來卻要修。便做惺惺成猛烈,怎生學得我風流。”
隨后,瘋道士便從山崖絕壁上一躍而下,跌落之時,還刻意朝著李長青拋了個媚眼。
這難度系數,不亞于李長青上一世看過的菲律賓跳水隊。
等了許久,李長青始終沒見到這個奇怪的道人御風飛起。
怎么著?摔死了?我夢里的人都這么low的嗎?
這,我目擊了一個瘋老頭的自殺現場?
隨后,李長青對著自己,又是一個大耳刮子。
嗯,還是不疼,果然還是做夢。
隨即,他便繼續往上,心安理得,路過那還在熊熊燃燒的茅草庵時,出于禮貌,躬身作揖后,便也沒有再管。
……
俄頃,繞著山腳扶搖直上,沒想到接下來的路竟然豁然開朗起來。
也就在李長青感嘆的一剎那,東方忽然有紫氣升騰,浩浩蕩蕩不知其幾萬里,天地被映得一片紫紅。
李長青沒注意過當日自己與蓮桑道人辯道之時的景象如何,但是通過司徒往口述的情況來看,絕沒有如現在這般夸張浩大。
這?是道祖出世,還是圣人顯靈?
李長青驚異與自己夢中竟然還能有此等盛景。
果然,做夢這種事情,不能太作數。
就好比人吹牛逼,都在自己夢里了,當然是挑個子大的牛,吹了。
隨即,李長青便立刻往東邊方向緊跑兩步,想一睹來人的風采。
暮光之中,他來了,一位平凡至極的老者拄著扁拐,不緊不慢,閑庭信步,如同一個鄰家翁。
可是他的每一步卻又重如磐石,平淡中帶著玄奇。
所過之處,花草盡數傾倒,蟲蟻皆匍匐仰望。
也不知為何,李長青不自覺地便跟了上去。
片刻后,日落又日升,一夜的時間就如同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老者依舊還在行走,李長青便繼續跟著,一切自然而然。
老者的步伐不快不滿,步距間隙不等,他的腳步會根據地上的情況而做出相應的調整,老者的道自然又規律,似乎與天地一體,又與日月同行。
漸漸的,李長青的步伐越來越沉重,越來越難以為繼,已經快跟不上老者的步伐了。
“現在的你,還跟不上我的步子,不要再勉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