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爸有關的事。不過,不只是爸身體的問題。而是其他的事情。”
曹心貞嘴巴一撇,端起飯碗扒了一口飯,一雙眼珠子到處亂轉,“什么其他的事。說話不清不楚的。聽不懂。”
徐夏鳳在心里嘆息了一聲,看來曹心貞是準備裝傻充愣到底了。
這其中的關竅,其實徐夏鳳很容易就能想到。
曹心貞的心里摸不準她和徐冬鳳還有多少錢?又還會出多少錢。
她若是把醫生說還要籌錢交醫藥費的事說出來,她提起的事肯定需要她出頭來當這個表率。
而曹心貞怎么肯當這個表率?
這樣的事,誰提出來,誰就必須先出錢出力。
曹心貞顯然是知道的,但她選擇了當做不知道。
徐夏鳳心中有氣,卻也毫無辦法,事到如今,她只能把話挑明了說。
“明重打電話過來了,醫院那邊又催著交錢了,醫生說他和你們說過的,怎么都沒聽你們提起過一句?”
“二十五萬塊就這么花完了啊!”曹心貞忍不住拍了拍桌子邊。“這住醫院是在燒錢啊!再有錢也不是這么燒的啊!”
“但醫院救活了爸,這也是事實。”
曹心貞撇了撇嘴巴沒說話。
“嫂子,無論你知道還是不知道,現在我再說一次,明重打電話過來說,醫生要我們再準備五萬塊錢。”
李麗妹抬起臉,一雙渾濁的眼睛滿懷期待和渴望的看向徐大龍,徐夏鳳和曹心貞。那種深沉的渴望和期待,讓她臉上的皺紋更深刻了幾分。
“嫂子,我和冬鳳之前都出了七萬塊錢。我們的條件你也都知道,我和冬鳳目前都只能拿出這些錢來了。”
徐夏鳳放下手里的筷子,手指無措的桌邊劃著,她的聲音很低,在懇切的言辭中低下頭,整個人都低在了塵埃里。
“那是不是你們拿出來的所有的錢,誰知道呢?”
徐夏鳳心頭頓時升起一股被懷疑的惱怒。但是被她按了下去,“嫂子,這些年,我們在一個廠子上班,我收入多少,花用多少,你心里多少是有點數的。”
曹心貞梗著脖子,扯著嗓子說道,“那是你的事,我怎么知道?”
李麗妹看了曹心貞一眼,又掃了一眼事不關己的徐大龍,閉上眼睛沉沉的嘆了口氣。
徐夏鳳壓著怒氣和火氣,她展了展笑臉,又溫聲說道,“嫂子,你看我們都是一家人,你和哥結婚這么多年了,爸媽怎么對你的,怎么對三個孩子的,你心里都是有數的。現在爸已經治療到這個地步了,斷斷沒有放棄的理由,你看你那里還能拿出多少錢來?剩下的這五萬塊,我們大家都來湊湊,總能湊齊的。”
曹心貞把碗重重的一放,“我這里拿不出什么錢來了。”
徐夏鳳無奈又氣惱,她很想拍案而起,但是她又知道她不能,她現在溫言軟語的,并不是要討好曹心貞。她是為了救徐成良的一條性命。
她受點氣,放下一點姿態,跟徐成良的生命比起來又能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