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李麗妹的手掌僵在半空中,然后雙掌擊打了一下,“蚊子,嘿,有蚊子。”
李麗妹的雙手在空中拍了幾下,“這蚊子是真的多。”
“哦,你的意思是,你同意捐款。”
謝書記不緊不慢的問了一句,他低頭,伸手撣了撣煙灰。
燃燒了一半的香煙露出猩紅的一點。
謝書記盯著看了好一會,這天莫不是變了?怎么徐夏鳳還同意捐款了呢?她一向不是最硬氣的嗎?
不過,這也難怪,徐成良總是要治的。既然要治,那就是要錢的。
不需要什么脫胎換骨的改變,不需要山崩海嘯的改變。
人總是要活下去,作怪的唯一個錢字爾。
“哦,那竟然你同意的話,明天我就把村里的人都召集過來,”
謝書記的語氣多了幾分漫不經心。
“等一下。”
徐夏鳳忽然說道。
李麗妹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她攥了攥手,露出一個非常勉強的笑容,“夏鳳,謝書記都這么幫我們了,你還有什么問題?”
徐夏鳳直直的盯著謝書記,“我要謝書記幫我一個忙。”
謝書記張了張嘴巴,沒有馬上答應,徐夏鳳盯著謝書記,眼睛眨都沒眨。
“哎呀。”謝書記忽然叫了一聲,用力的甩了甩手,香煙被他甩到地上,滾了一圈才停下。
“哎呀,書記您怎么了?”曹心貞捧起謝書記的手焦急的察看起來。
“夏鳳,你還愣著干嘛?還不快去打點水來。”李麗妹料焦急的喊了起來,圍著曹心貞和謝書記轉悠,趁機在曹心貞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曹心貞這才如夢初醒的放開謝書記的手,一張細細密密的皺紋的臉上露出紅暈,如同放置了一段時間的蘋果,又讓人無端的聯想到鋪滿了晚霞絢爛的天空。
“我光顧著著急了。”
謝書記的手被煙頭燙傷了,好在并不嚴重,曹心貞憂心忡忡的,“這幾天只怕是不能碰水了。”
“我們農村人,哪用得著那么講究?那農忙的時候,手腳被鐮刀割傷了,還不是把血一抹,又接著干嘛?”
謝書記轉頭問徐夏鳳,“夏鳳,你說有件事要請我幫忙,是什么事?”
“謝書記,明天捐款的時候,我想請你做個見證。”
“什么見證?”
徐夏鳳低頭一笑,再抬起頭時,眼中已滿是堅定之意,“明天捐款的時候,我想把捐款人和他們捐的多少錢都記下來。”
“你這是……”謝書記遲疑了一下,慢慢說道,“夏鳳,我們都知道,這捐款是為了給徐二叔治病。”
“我知道”徐夏鳳點頭,“但我爸從小教我們,不是自己不要拿,拿了別人的一定要還給人家。”
“我知道大家捐款給我爸治病是出于心善,但我也知道,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他們付出了善心和金錢,更應該得到回報。”
“不然,這錢花著,我們也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