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家里的條件和我的工資情況,你也知道,我身上的負擔有多重,你也知道,一年給你幾千,是盡了我自己最大的能力,你要再多,我也拿不出來。”
曹心貞撇撇嘴,哪怕她再掩飾,臉上的頹然和失望仍是止不住,嘴角往下捺著,壓迫著唇邊新生的每一條細紋。
“一年幾千,那也算了。”曹心貞郁悶的一擼袖子,“那到底是幾千啊,也總得有個準數。”話一頓,曹心貞握著自己還不足一圍的手腕,“那一兩千也是幾千,九千多也是幾千。總得有個準數啊。”
徐夏鳳伸出五根手指在曹心貞的面前晃了一下,“這個數。”
“五千。一年?”曹心貞說完愣了一下,失望在臉上流轉了一下,然后才恢復了平靜。
“五千就五千吧。”總歸比沒有好。
“嫂子,我知道你在家辛苦。也想著多備點錢給強強娶媳婦,是,兒子去媳婦是要管,但爸媽是也老了,需要你照顧,我是這樣想的,平時閑的時候,你多照看一下爸媽,忙的時候,那就只能多辛苦媽來照顧爸了。”
“醫生也說了,只要爸的腿好了,之前打的那些藥的余毒都排出來了,爸是能下地走的,他吃飯什么也都能自己來,你只要和媽給爸洗洗澡,倒倒屎尿,也就行了。”
“嫂子,你要是做的好,爸恢復的好,你和媽輕松,我們大家也高興。”
曹心貞的眼神飄忽著,滿臉都寫著敷衍,對徐夏鳳說的并不以為意。
徐夏鳳盯著曹心貞看了一會,又加了一句,“嫂子,要是我年尾還有結余,你照顧爸媽累了,我再給一點錢,算是給你買衣服的。”
徐冬鳳找到機會把徐夏鳳拉到一邊,在徐家院子側面走了好幾圈,徐冬鳳才對徐夏鳳說道,“姐,你真的不應該給她錢了。”
“我知道,可是有什么辦法呢?”徐夏鳳拽下手邊的一根枯草,柔韌的枯草在她的掌心中來回揉搓著。
“冬鳳,我之前就跟你說過,給她錢,不是因為她,而是為了爸媽,為我自己。”徐夏鳳嘆了口氣,她撒開手掌,掌心中的雜草掉在地上,落在她的腳邊,落回到地上的時候,在掌心中經歷過搓摸的雜草又恢復了自己原來的形態。
雜草被人踏在腳上,卻總有著自己獨特的智慧。
任憑風急風驟,它只管扎根地面,隨風搖擺,不失韌性。
徐夏鳳想,她原本也是個帶著尖角的頑石,卻也被時間和風霜磨成了堅韌的雜草。
“冬鳳,我們凡事不往壞處想,只往好的地方想,我給她錢,她心里好受,不說那些刺媽心的話,肯幫著媽照顧照顧爸,爸的身恢復的好,能讓媽沒有那么勞累,那我的錢這些錢,就花的值。”
徐冬鳳仍是有些忿忿不平,“那原本就是她和哥哥的責任。她憑什么要你給錢,這次她嘗到了甜頭,難免下次不會再獅子大開口的。”
徐冬鳳憤憤的說完,將臉轉過來看向徐夏鳳,恨鐵不成鋼的眼中又包含對徐夏鳳的疼惜,“再說,你也該為自己考慮一下,躍禮很快就大學畢業了,你還能打幾年工?”
徐冬鳳的語氣放軟了些,“等到躍禮成家了,你要給他帶小孩,和他們一起住你沒點積蓄防身,身上拿不出一點錢,也是不行。”
徐夏鳳的心頭涌上無數的暖意,她知道還有個人心疼她,體諒她,凡事為她打算。她的心里就很高興很滿足了。
“你放心,我自己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