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夏鳳拿著手機看了一會,壓不住的嘆息從嘴角溢出。
借錢果然是件最麻煩的事。借與不借,都難免會傷到感情。
她放下手機,提著燒好的水去洗澡。
徐冬鳳第二天告訴她,昨天晚上徐勝湘也給她打電話了。
徐冬鳳說自己也沒錢,徐勝湘也是“砰”的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徐冬鳳說到這里直搖頭,“勝湘真皮不知好歹。她嫁到外省,那是個什么地方,她家的大門朝南開還是朝北開我們都不知道,但是之前,她丈夫說要開廠,說要買車,我們不都借過錢給她了嗎?”
“這次,我們是確實拿不出錢來了,爸去年住院我們都花了七八萬,請假在家照顧的時間沒掙到錢就不說了,那像我們這樣兩口子打工的,能掙幾個七八萬?”
“我們之前借給她錢的事,她想都不想,現在沒借給她錢,就是這樣的態度。真是生米恩,斗米仇。”
“好了。”徐夏鳳安慰她,“我們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知道他們兩口子是什么樣的,自己心里有數就好了。”
徐冬鳳這才點頭,臉色猶然有些憤憤不平。
宛市的春天是短暫的,這才換上輕薄的春裝沒幾天。氣溫又開始往上爬了一個坡。
車間里人多,貨多,各類機器輪轉產生的熱量,車間里的溫度和空氣質量可想而知。
車間里的幾個年輕人嚷嚷著要開風扇。
天氣越發熱了,春光無限好,只是他們卻只能把頭低下,把腰彎下,將一塊又一塊的碎布拼成一件完整的衣裳。
徐夏鳳在低頭奮力的做著自己手頭的事情時突然想到,也不知道吳建良的房子買的怎么樣了?買好了嗎?他在她們這里沒借到錢,應該從別的地方借到了吧?
徐夏鳳雖然也在為徐勝湘的態度感到氣惱,但是自打徐勝英三姐弟出生,徐成良對徐夏鳳和徐冬鳳一起要求就是讓她們要像愛自己的孩子一樣去愛護三個侄子侄女。
她和徐冬鳳也一直按照著徐成良嘴里說的來做。
這么多年的情感付出,徐夏鳳對徐勝湘說心疼早就戰勝了責怪。
只是,徐勝湘沒發電話給她,她也不好打電話給她。
打了電話說什么?難道要說,姑媽沒借錢給你你生氣了?
這樣的話,還不如不打。徐夏鳳在心里嘆了口氣,暗笑自己什么時候這樣小心又遲疑?
不過,也難怪,徐勝湘到底不是她生的,若是自己的女兒怎么樣說都可以。她和徐勝湘的關系比女兒遠,又比別的姑侄親近。
徐夏鳳是想說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正下徐夏鳳出神想到這里的時候,她的手機又“嗡嗡”的響了起來。
徐夏鳳拿起來一看,是曹心貞!
她心頭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徐成良是不是出事了?
曹心貞不是一個喜歡打電話的人。能讓她打電話的事絕對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