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夏鳳掛斷電話,轉身問方志揚今天中午吃什么?
方志揚背對著徐夏鳳,說了一句,“吃炒米粉。”
“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的。志揚,今天中午吃什么,我去買。”
徐夏鳳說著,伸出手去推了一下方志揚的肩膀。方志揚頭也沒回,動了動肩膀,把徐夏鳳的手卸了下來。
又有什么事惹得他不愉快了?
方志揚的喜怒是如此的不加掩飾,徐夏鳳稍微回想了一下,就明白過來肯定是因為那通電話的原因。
徐夏鳳在心里嘆了口氣,她現在不僅是徐成良和李麗妹的女兒,也是甄寶利的兒媳婦。
“志揚,要不我們一起打個電話回去給老媽吧。問她還有沒有錢花?”
方志揚這才轉過臉,臉色稍霽,神色溫和了些。
“好。我來打。”
甄寶利在家剛吃完早飯,接到徐夏鳳電話的時候樂樂呵呵的。
問了幾句徐夏鳳的近況,知道徐夏鳳沒有上班,自己做炒粉在賣之后,甄寶利憂心的叮囑了一次又一次。
“夏鳳,這搬上搬下的,也是個累人的事,那些費力氣的事,你就讓志揚去做。也別太辛苦了,多休息休息,到了你和志揚這個年紀,掙錢也不是最重要的了。保重自己的身體,身體好一切才好。”
徐夏鳳聽著甄寶利的話,心頭忽然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她剛想說話,喉嚨突然一緊,她急忙清了清嗓子,剛一張嘴,說出來的話就變了聲量。
“夏鳳,你怎么了?”
甄寶利在電話那頭詫異的問道,“夏鳳,是不是志揚給你委屈受了?夏鳳,要真是這樣,你跟媽說,媽罵他一頓,給你出氣。”
“沒,沒有。”徐夏鳳急忙說道,聲音里含了急切和哽咽,聽起來更讓人心酸。
“我只是想到,剛才我打電話回去,我媽一個人帶著我爸去打針,想起來,覺得心酸。”
“哦,別擔心,夏鳳,這樣吧,我等下吃了飯去看一下親家公和親家母。夏鳳,只要你和志揚沒鬧矛盾,兩個人相處的好就好。在外面不比在自己家里。在他鄉人生地不熟的,你們要和氣一點。”
甄寶利頓了一下,然后又接著說道,“夏鳳,志揚是我的兒子,他是什么樣的我知道,他說話不中聽,你別往心里去。”
“要是他真的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你跟我說,我來罵他。”
“沒,沒什么。我知道他的,要是和他計較,我這一整天也不用干其他的了,光生氣就好了。”
徐夏鳳止住了眼淚,她有些弄不明白自己了。她以前很少掉眼淚,剛強是她給自己的定位,掉眼淚在她看來是懦弱無能的表現。
但是在徐成良摔傷住院之后,她掉眼淚的次數就越來越多。
她好像在彷徨,好像在害怕,當她心目中的那個像山一樣挺拔堅定的背影也開始倒下,徐夏鳳心里的害怕和彷徨再也沒了依靠。
眼淚被彷徨和害怕滋養,被壯大。過去那么多年被壓抑的眼淚在心中的依靠倒下去之后,開始泛濫絕堤。
甄寶利在電話那頭說著,要捉一只生蛋的老母雞去看望徐成良和李麗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