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麗妹抿了抿嘴唇,顫抖被壓到了嘴角,顫抖從嘴角的細紋開始蔓延,最后延伸到臉上的每一處,每一條皺紋。
“媽,”徐冬鳳昂起頭,清清朗朗的叫了一聲,“如果你認為我沒有權利知道這些錢的去向,那我也同樣認為你不需要我的贍養。”
“明重身體不好,廠子倒閉之后,我們一直在外面打零工,掙點錢也不容易,你輕易拿出那十幾萬,需要我和明重一天十二個小時,不吃不喝沒有任何開支的情況下攢兩年。我們年級也大了的,沒有你駕馭女兒的手段,需要存點錢用來給自己養老。”
花白的睫毛眨動了幾下,延伸到每一條細紋的顫抖開始停歇,李麗妹才帶著哽咽說道,“冬鳳,我的好女兒,我的滿女,不是媽要瞞著你,實在是媽也有自己的苦衷。”
“媽說的苦衷就是拿錢給勝強買房是吧?”徐夏鳳蒼涼一笑,挑著眉毛問道。
李麗妹抽泣聲一頓,嘴角下垂,如同進浸水覆倒的小舟。
徐冬鳳輕輕點頭,面上露出了然的神,了然之下更多了幾分凄涼和自嘲。
“夏鳳,我也是沒有辦法,勝強今年都二十三了,這婚事還沒成。夏鳳,我只有這么一個孫子,你們也只有這么一個侄子,不幫他成這個家,我和你爸就是的死也咽不下這口氣,閉不上這雙眼。”
李麗妹擦了一把眼淚,聲音哀戚,可是今天她的眼淚似乎并不奏效。
“媽,你想的太多了,你要知道你老了,你掙不到錢,你的吃你的穿,你的用,你的醫藥費是從哪里來的?那都是你兩個女兒的血汗錢,你只讓我們上了一點學,我們只能打苦工掙錢,給你的錢,你是吃了,花了,用了,我們都不會過問。”
“那你既然花不完,你存起來了,我們也沒話說。只是你千不該,萬不該,把錢一把摟出來給嫂子。”徐夏鳳說的平靜,可是心卻在往下滴血。
李麗妹的嘴里口口聲聲說曹心貞如何如何不好,可是給曹心貞錢的時候卻無比的爽快。她時常跟徐夏鳳說她和徐成良以后只能靠她了。徐夏鳳本以為是李麗妹終于撥開眼前的迷障,看到自己的好,原來只是在用情感綁架自己讓她出錢的時候更加爽快一些。
難怪前幾天的時候她再怎么說曹心貞的不好,卻還是要徐夏鳳給錢給曹心貞。
原來李麗妹看重的不是她的好,是她給的錢好。
“夏鳳,你又是怎么說話的?我們把你的兒子帶到那么大,他去上大學,有出息了,你高興了,就不管自己的侄子的死活了嗎?”
柿子要挑軟的捏。這是李麗妹一直信奉的,并且一直在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