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心貞這憤怒的口子一開,看什么都變的不順眼。
她騰的一下站起來,屁股后面的凳子被她撞到在地,“砰”的一聲響把當時坐在桌邊椅子上吃飯的徐成良都嚇了一跳。
曹心貞猶嫌不足,將腳邊的長凳踢出去,憤憤不平指桑罵槐,“是,她們有家有口,要掙錢,我就不需要掙錢了?我就沒家沒口了?”
李麗妹聽到曹心貞的話,兩邊的太陽穴都突突的跳了一下,樹老脫皮,人老多疑。曹心貞這話聽在李麗妹的耳朵里,就相當于是曹心貞變相的在說她和徐成良是老不死的。
李麗妹按捺住心里的怒氣和悲哀,依舊心平氣和的對曹心貞說道,“心貞,這還沒過元宵,年頭子上可不應該這么說話。”
正在怒頭上的曹心貞哪里會管這些?無事都要生出點事,有點火就要猛扇扇子的曹心貞立馬吊著眉毛惡聲問道,“我怎么了?我說話還要你教嗎?我又不是你生養長大的,你教育自己的女兒去,你怎么不好好教你自己的女兒孝順呢?在家照顧你呢?你留我在家干什么呢?”
曹心貞一再挑釁,李麗妹的聲音也人忍不住高了幾分,“心貞,你兩個妹妹做的還不夠好嗎?要不是你兩個妹妹這些年一年給那么多錢給我,我能有那么多錢給勝強買房嗎?”
曹心貞眼睛一翻,聲音一冷,“給點錢給勝強買房就了不起了。整天掛在嘴邊說,你看村里的老人,為了兒子和孫子,哪個不是拼了命在干?”
李麗妹的眼睛不由的落在徐成良的身上,他如今身體殘缺,頭骨沒了大半,除了吃飯和喝水,連大小便都不能自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是因為什么?難道他是因為在家頤養天年才會變成這樣的嗎?
還不是為了從地面把打好的谷子收回來才會變成這樣。
七十多歲的年紀還種了幾畝的田地,難道是因為沒人給他們吃嗎?徐夏鳳和徐冬鳳給的錢足夠她和徐成良吃喝了。
他們拼命的干活,攢下每一分錢是為了什么?
不就是希望多掙些家業給徐勝強嗎?不就是為了多留點什么給自己的子孫嗎?可是曹心貞呢?這個得到了最多好處的人,她就是這樣回報這份苦心的?
李麗妹心頭一片茫然和悲痛,她看著徐成良那張蒼老卻不知所措甚至帶著幾分害怕的臉,低聲問曹心貞,“心貞,一家人整天吵吵鬧鬧的沒意思,你到底想怎么樣,你告訴我一句準話。”
李麗妹的話在曹心貞看來就是示弱,她得意的勾起唇角,“我想怎么辦?我能怎么辦?我不過是擔心勝強一個人還房貸辛苦,想幫他多掙點錢娶媳婦。”
“你還要錢,心貞,我哪里還有錢?”
曹心貞滿臉寫著不信,嘴角勾起幽幽的說道,“你怎么沒錢,夏鳳和冬鳳一年不是給你挺多錢的嗎?”
爭吵,或者更確切的說是辱罵,就是在這個時候開始的。
徐家堂屋里的桌椅沒一個能逃脫曹心貞魔掌,在她的鞭撻之下,徐成良親自做的,已經用了十幾年的矮凳被她砸壞了一只。
李麗妹指著那只被砸壞的矮凳子,“夏鳳,你看,她就是這樣的德性!心里眼里只有錢。”李麗妹說完,沉沉的嘆了口氣。
徐夏鳳沒有接話,因為她不知道該怎么說了。曹心貞是愛錢,這是了解她的人一致得出的結論。
只是徐夏鳳不知道是因為多年的婚姻生活不能給她安全感,而只有錢才能給?還是之前那幾次,她給的那些錢助長了曹心貞的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