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那前后的氣質變化,不僅讓林沖登時傻了眼,就連高銘也頗感驚奇。
不同于徐庶那略帶幾分豪放的氣質,房玄齡言行舉止間,盡是一派大家之風,翩翩自若。
不愧是謀政雙修的王佐之才。
沉吟片刻,高銘審視著眼前這個絕頂謀臣,沉聲問道:“很好,那先生不如就給本王分析一下眼前局勢該當如何吧。”
“謝殿下厚愛,那就容在下一抒拙見了。”房玄齡從容淡定地款款直起身來,毫不逃避地正對高銘的審視,儼然一身名士風范。
“叛將劉備如今新敗,士氣低落不說,更披上了造反之名。而各州諸侯卻無兵馬動靜,可見他們都在隔岸觀火。故此時劉備在做的事情,必然重新集聚兵力,勢要一舉將殿下蕩平。”
房玄齡說著,眼中閃過一瞬精光,只見他袖袍一扶指向天際的那一灣湖泊,繼續補充道。
“劉備大軍將聚集于東平城,屆時與我軍交戰之地。不會是別的地方,就是這一面梁山泊水域。”
高銘劍眉微微一凝,追問道:“為何交戰會是此地,難道本王不能選其他地方嗎?”
房玄齡淺然一笑,話鋒一轉道:“因為慶次城易攻難守,叛軍勢大,若是防守此城,則危多安少。殿下想要速戰速決,與叛軍有一戰之力,那就必須以兩地之間的梁山泊為進退。”
耳聽房玄齡的解釋,高銘斟酌后也想明白了其中道理。
慶次城不比平原城的固若金湯,若是強行守城,到時候劉軍圍城,那的確是死路一條。
劉備想要的是速戰速決,而高銘想要的是進可攻,退可守。
那雙方不謀而合的戰場,就只有一個地方——梁山泊!
不愧是98的頂級智力,看似平淡無奇的寥寥一語,卻直接道出了其中最為關鍵也最為致命的要害所在。
這一番話語,也聽得一旁的林沖驚奇更甚,臉上再無了輕薄之色。
他原以為眼前這個儒生是個江湖騙子,沒想到竟是真的有能之士。
驚奇之余,他對高銘那不以貌取人,慧眼識珠的本事,也是更為欽佩。
“那依先生之見,本王該當如何?”高銘對于這個王佐之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聞言,房玄齡指著梁山泊袖袍一翻,一陣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之勢,旋即說道。
“殿下在梁山泊北側水勢較穩,較深之處安營扎寨,以蘆葦叢為掩護。若在下料算無錯,不出三日,那梁山泊南面連著岸線,自然會建起一道道劉軍營寨。”
“淮河以北的中原之地,大多將士善于陸戰而不善水戰,有暈船之癥。我齊軍如此,那叛軍劉備亦是如此。所以殿下在這幾日內,要調遣船只,打造弩箭,訓練水戰。到時候便可不落水戰下風。”
說罷,房玄齡收回袖袍,滿是自信地繼續說道:“若是殿下有善水戰之將者,則更好,若是無善水戰之將者,倒也無妨。到時候在下,定竭力為殿下謀出一片取勝之道。”
沒有過多的繁語綴詞,房玄齡在談笑間,就為高銘點明了所有前期要做的準備事項,讓高銘在梁山泊之戰的前期準備中能夠不落下風。
一步動而知后事發,一葉枯而覺天下秋。
這種精準長遠的戰略眼光,讓高銘聽得是身心舒暢不已。
難怪李世民在落魄到秦王府所有將領被驅逐后,絕境無奈之時。
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要召回房謀杜斷二人。
只可惜自己手中的君主點不夠了,不然絕對再召喚一個水軍都督出來。
到時候一文一武,相輔相成,還怕劉備那青州四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