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翼站在蘇言身后,視線自然也落在那墻角的陰影里,若有所思。
“你是誰?說話,否則休怪我無禮了!”緩緩靠近的護衛開口喊道,同時調整持刀的角度,一旦蹲在墻角的人有異動,他能在第一時間進行反殺。
鋒利的刀刃上,泛著寒光,一條人命似乎就在護衛的一念之間。
蘇言沒有阻止,只是帶著審視的眸光盯著角落。
眼下這種情況,處處都要小心。
這破舊小廟里出現的人,也變得十分可疑。
終于,護衛來到了含湮面前,他手中的火把,驅散了角落的陰暗,將那瘦小,卷縮的身影映照得更加明顯。
“喂!”護衛將刀尖指向她。
含湮依然一動不動。
護衛微微側目看向蘇言,后者抿唇點了點頭。
得到指令,護衛手腕微動,刀尖緩緩伸入了蓋著頭的麻布縫隙……倏地,他手腕用力,刀芒將裹身的麻布挑起之時,將其割得四分五裂,散落在地上,也將含湮徹底暴露出來。
動手的護衛,在看清麻布下的人時一愣。
不僅是他,蘇言看清后,也感到很是詫異。
躲在這破廟之中的人,竟然是一個少女?
可是更讓他們奇怪的是,旁人若是遭遇了剛才那一出,恐怕早已經嚇得尖叫出聲。
然而這個少女,卻依然動也不動的抱膝蹲著,清瘦的脊背緊貼著冰涼的墻角,仿佛感覺不到其他人的存在一般。
“姑娘?你是何人,為何會在半夜出現在此地?姑娘?”發現可疑人物只是一個年級不大,毫無威脅的少女時,護衛也稍稍放松了警惕。
可惜,回應他的依然是一陣沉默。
護衛皺了皺眉,將刀微微抬起,手腕一翻,把刀面放平。
他試探的將刀面伸向少女的脖子,這是一個極危險的致命處,饒是再擅于偽裝的人,當暴露弱點,生死被人掌控時,都會緊張,出現破綻。
結果,護衛還是失望了。
眼前蹲著的少女,完全感覺不到刀刃上傳來的寒氣,甚至下巴被刀面抬起時,都沒有流露出一絲恐懼,或是反抗的意味。
含湮的臉被抬了起來,露出了清秀稚嫩的五官,那雙眼睛木訥而呆滯,好像失去了靈魂一般。
無端的,護衛被她空洞的眼神嚇得退了一步。
刀面隨之撤開,沒有了支撐點,含湮的臉又垂了下去,落在她抱著的雙膝之間。
“何事?”護衛的突然后退,讓他身后的蘇言及另一個護衛也緊張的繃緊的身體。
聽到蘇言的詢問,那后退的護衛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過激了。
只是,出于習武之人的本能,他覺得眼前的少女很古怪,還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
可是,他卻又能確認,眼前的古怪少女沒有半點內力,更是沒有習過武!
他快步退回蘇言身邊,沉聲道:“蘇先生,這少女有些古怪。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里,而且……”
“而且什么?”蘇言見他突然停下來,不由得追問。
蹲在角落的少女,他并未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因為被護衛的身子遮擋了視線。
“而且,看她的衣著打扮,并不像住在附近百姓家的女子,反而像是大戶人家的丫鬟。”護衛說出自己的判斷。
“大戶人家?”蘇言眸光微凝。
這附近,都是無相門的地盤,無相門弟子性情乖張,又擅長下毒,向來視人命為物,哪里有什么大戶人家敢與他們毗鄰而居?
沒看到他們借住的莊園,都早已經被原主人廢棄了嗎?
所以,這附近唯一的‘大戶人家’就是無相門。
“莫非她是無相門的人?”蘇言立即猜出。
提到無相門,兩名護衛都更加警惕起來,就連藍翼在打量少女的時候,也更多了幾分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