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舟粥正在睡午覺。
齊白鈺站在牢門口,聽著呼嚕聲,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思索一陣,伸手敲牢門,呼嚕依舊,再敲,不應,跑去要了鑰匙來開牢門,搖搖張舟粥。
睡眼惺忪轉頭,“誰啊?”
“在下大理寺左少卿齊白鈺,你爸爸張楚杰,曾在我手下任事。”
張舟粥起身,站直了上下打量齊白鈺,想到前幾天來過的齊白魚,又來?瞥見齊白鈺肩后剛好露出的一寸槍尖,好短的槍!開口,“你的槍為什么這么短?”
齊白鈺偏頭眨巴眼,被問倒,考慮再三,“我少時曾拜入唐家研習槍法,學藝雖不精,現如今卻成了唐家槍的唯一傳人。”
被打斷,“我好奇的是,你的槍為什么這么短...”
“我隨唐淑君先生學槍,先生是女子,使大槍腰不夠力,便將槍桿截短取巧勁,一丈內,無敵手。”齊白鈺神色淡然。張舟粥撓撓頭,老實開口,“你哥之前來威脅過我,我知道了,我挺聰明的,不用再來強調了。”
“呵呵呵,即使是一家人,也會存在不同的立場,你家的案子,已經成了竹林黨用來與東宮斗爭的工具。杜觀山請我,狄濤,余丹鳳吃飯,便是東宮表態和談。東宮勢大,結果已成不了了之,你爸爸是個清官,不該無后,這口氣,本來是要忍的。”齊白鈺將張舟粥請出牢房,一個轉身,抬手扣幾個穴位制住,安置坐在老虎凳上,張舟粥想想不對勁,掙扎,手腳已被捆好。
“十四先生進京,逆轉了局勢,滅門案后面的秘密,會成為刺向東宮最尖銳的武器。”齊白鈺看著張舟粥,眼神清澈,堅定,山河萬里,“得罪了。”
“我想活著!”張舟粥瞪圓了眼,“這個秘密,可是得用我的命換!”
齊白鈺抬眼看了一圈周圍,墻上掛有諸類刑具用于拷問,銹跡斑斑上的黑色血垢十分顯眼,齊白鈺挑了兩個略干凈些的擺到桌面上,“你知道這些東西怎么用嗎?”
張舟粥語速極快,“為什么要用刑呢,大家坐下來好好喝喝茶談談條件不高興嗎不快樂嗎,我也只是想好好活著,萬一缺胳膊少了腿,那也不算好好活著對不對,好兄弟,你是我爸爸的上司我突然反應過來,講道理竹林黨和東宮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跟我是沒有關系的對不對,這個秘密什么的大家坐下來好好談談真的好商量的...”
何春夏聽見張舟粥聲音,“二傻子?!”竄進門來,看見齊白鈺手持刑具在張舟粥身上比劃。
“師姐!”
“這可是北鎮撫司的大牢,你一個女子,怎么進來的?”齊白鈺皺皺眉頭,何春夏拔劍出鞘,慢慢靠前,“我來帶我師弟走。”
“劫獄的?”齊白鈺將手里的東西放下,取弓抽箭瞄準了何春夏,“再進一步,就要見血了。”
張舟粥大聲說話,“別動我師姐,我招了,我全都招!”
“二傻子,二十四長生圖在不在你手里?”
“我掖在內衣里了。”
“揣好了。”
進步,箭出,三枚小箭貼住何春夏肋下,頸側,額上飛過,齊白鈺留了手。何春夏眼皮一抖,距離剛剛好,這一下如果對面不留手,怕是得硬吃一箭,知道厲害,踮腳小步慢前。
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