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父早早算出大余朝將滅,收下三個徒弟。
我大師兄李青藍,天煞孤星,殺星降世,命里將滅我大余,他是個滅世者。鳳凰浴火重生,有時候,毀滅中看到的新生,會是更光明的未來。
我二師兄余道木,大余朝七皇子,氣運加身,天選之人,他會是個明君,是個救世者。大余的氣數盡了,憑一己之力茍延殘喘,又能支撐多久呢?
我是個無父無母的棄子,被放在籃子里,順著河流自生自滅。我是個普通人,救我,不過是善。
天機道人。
我接了。
我師父為救余朝奔走數十年,死前突發奇想。大余朝的生死存亡固然重要,可會有更永垂不朽的東西。
這人間。
要有善。
老天機死后,這世上,有的人眼里是天下蒼生,哈哈(笑),有的人眼里是斬斷命運,有的人眼里是長生不死。要從什么地方開始講起呢?
“先講長生不死的故事?”十四月中翹起二郎腿,指指近在手邊的茶壺茶杯,示意自己要喝水,燕梔燕蝶都聽的入迷,趕忙倒好了遞到十四先生的手邊。十四先生故作姿態,小飲一口,三人皆眼巴巴的等聽下文,他看一眼窗外,起身。
“天色已晚,明日再說。”
“切!”何春夏偏頭假裝睡覺,心里卻想起那日看見的情景。
天。
你可敢,與我一戰!
天?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燕梔跟著十四月中一同出門,想去書房替他研墨,即使無事做,也多待一會。走幾步,輕輕打他一下。十四月中不知所以,回頭看她,燕梔裝作無事發生故意給他一個問詢眼神。十四月中撓撓頭,以為錯覺,轉回去。
她偷偷笑。
......
“怎么,這么晚還來。”
“有一件事,想請教白姨。”
“呵,新鮮,你這都是杜將軍了,還有什么事能請教我。哦,我懂了,看上那家姑娘,又想納美妾了。”
“白姨,此事認真,別打趣了。”
松白點點頭。
“賭的事,我一向不太懂,如今對面有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我很想要,可要,就要賭,要壓上全副身家。我其實不知道這個虛無縹緲的東西對我有沒有用,贏了,有可能是好事,有可能是壞事,更多的可能是虛無縹緲,什么都得不到。可若是輸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松白嗤鼻,冷笑,“不就是想講東宮和竹林黨你要站那邊嘛,遮遮掩掩的。”
杜觀山哈哈大笑,“我這不是怕白姨不懂嘛,您都說破了,我就不假模假樣了,竹林黨想讓我杜家站隊,東宮若是逼急了,手里一些散兵游勇還是有的,到時候鬧起來,得有人壓得住。”
松白思索一陣,“這叫什么賭,這叫人生。”
人生如棋,落子無悔。
你怕自己后悔來問我,連落子都不敢。賭,管他輸贏,先押了再說,你思前想后連桌都不敢上,那就不要看。
回去吧,你自己有答案了。
杜觀山搖搖頭,笑笑,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