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萍芳,祖上出過進士,書香世家,父親也曾是國子監的監生,派在小地方教書,好友里有一個在翰林院任五經博士,知道了女學的事,連夜趕了三百里地,把父女倆接進京城趕考,才有的這三科第一,現在蔣父回去,安排在那好友家借住,離得不遠。”
余明志喔了一聲,“展兄如此上心?怕不是...這姑娘長相一般,氣質雖出塵,算不得美。”
展五點頭,“褻玩當然是美人好,但這娶妻,還是得好女人。”
“所見略同!”
三人哈哈大笑,被眾姑娘們聽見,紛紛回頭來看,何春夏瞧見余丹鳳,橫眼瞪他,燕家姐妹和王娟兒瞧一眼就回身,只當沒看見,余珠兒看見哥哥,沖他揮手。一時間姑娘們,下人們,附近的監生都往這邊看,余明志自覺慚愧,尷尬笑笑,倒是余丹鳳和展五不以為然,還要沖姑娘們吹幾聲口哨,換幾張嬌羞回頭的紅臉。
“余丹鳳,連尊師重道都忘了么,這是課堂,不是青樓。”韓香菱起身,抱了雙手在胸前,站著看他,余丹鳳瞇著細眼,昂了頭要驅馬上前,展五攔了小聲說話,“平日里不講規矩不要緊,這女學的課,圣上欽點,學生教習的家境勢力更不可輕易招惹,現在又有這么多監生看著,這事一定會鬧大。姜輝和秦雨虹的死,福王爺是壓了火氣遣你來陪讀,別再生事端。”
余丹鳳擠出個笑臉下馬,沖姑娘們鞠躬行禮,大聲說話,“這么多美人在一起,心向往之,沒成想擾了大家的清凈,萬分抱歉。”再沖韓香菱邪笑一句,“咱倆夢里見。”
上馬就走。
韓香菱氣得正欲騎馬去追,忽然破空聲起,三根箭矢一齊射出,兩前一后,前箭從余丹鳳肋下穿過,貼著左右馬眼飛前了,馬驚,停步嘶鳴,前腿躍起,余丹鳳一個后空翻平穩落地,胯下一涼,后箭穿過他兩腿間的空隙,插入地面。
“這便是箭術,小福王特地配合我示范給大家看,好身手,大家為他鼓掌。”齊白鈺領頭鼓起掌來,一時間草場上掌聲雷動。
余丹鳳氣得滿臉通紅卻不好發作,展五騎馬過來,“馬跑遠了,追不追。”余丹鳳瞪圓了細眼,欲開口又咽罵回去,一把把展五從馬上拉下來,騎上快走遠了。
“厲害,我要學這個!”明珠公主帶頭起哄,起身取了自己的弓箭上前比劃,姑娘們也都跟著站起圍在兩人身邊。齊白鈺一手輕輕將余珠兒的箭矢拿走,另一手在余珠兒腰間,大臂,手腕正了正姿勢,“先站好,腳與肩寬。”
“扣弦,先預拉一下,調整好姿勢再開弓。”
“咻!”余珠兒拉弓,自己配音,弓弦彈回打在手上,疼得咧嘴。齊白鈺笑笑,“用雙肩發力,不是用手腕。”將雙手搭在她兩肩上捏了捏筋肉的位置,忽覺手下綿軟,柔若無骨,見余珠兒臉頰微紅了些,反應過來是女子,此舉輕薄,立刻收手,喚了何春夏過來。
“還好今兒個二哥英雄救美,不然這醋壇子又要翻了。”齊白羽呵呵笑聲,韓香菱斜看他一眼,殺氣逼人,他立刻自覺站起,韓香菱哼的笑聲,“今天高興,坐吧。”齊白羽剛坐下,腰間挨了一記戳,疼的倒吸涼氣,再看韓香菱,若無其事。
“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何春夏嘆口氣,她和齊二少挨個完整理姑娘們的架勢,大多姑娘毫無武功,甚至身子骨還較正常女子稍弱些,不會發勁,拉弓姿勢總擺不到位,還有不小心被弓弦彈到自己眼睛的,叫痛找一邊候著的丫鬟下人去了。幾個有底子的姑娘安排到一邊自己射靶,其中一個,十四五歲樣子,頭發不長,緊貼后腦勺扎好,一身勁裝,搭箭就射,幾個眨眼就將自己箭袋中的箭矢射完,在那靶子上射出一個“人”字,又偷拿身邊趙夢和魏紫霞兩人的箭,在靶子上多橫出個“一”和之前的“人”湊成個“大”字。射完了自己蹦跶到一邊找丫鬟要過馬騎了回來繞著一幫還站著擺姿勢的姑娘們轉悠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