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明白,當天機道人不是挺好的嗎?我就巴不得拜師,我可是從小聽天機道人游走時間的故事長大,哇,若是有故事里的那些美人青睞,真是做夢都要笑醒。”張舟粥閉了眼睛,想象數位性格各異的女子陪著自己闖蕩江湖,晃晃腦袋,好似嗅到幾縷清香。
頭上立刻挨了何春夏一記,“做你的春秋大夢。”改口,“有師姐天天陪我,也挺好的。”狂瀾生笑笑,“你怎么不想想,十四先生如今孑然一身,所謂的紅顏知己,可沒一個有好下場。”
張舟粥愣住,轉念一想果真如此,剛要開口詢問,狂瀾生小聲說話,“其實天機道人是一個詛咒,讓你一步一步踏上登神之路,站的越高,能力越強,也會讓你逐漸喪失掉屬于人的七情六欲。一但靠的太近,愛上的那個人,就會被命運吞噬。”
“怎么會?”兩人不解。
狂瀾生收斂笑意,眼神極為嚴肅堅定,“天機道人,不過是天為自己復蘇的精魄尋找到的**...”
十四月中推門進來,一手持劍,一手持盒,三人聞見肉香,以為那盒里是什么肉羹,何春夏上前想接去喂狂瀾生,走近看見食盒里的肥胖肉蟲,驚的連退幾步,捂住嘴,差點尖叫出聲。
“蝕心蟲,可以把他身上的毒血都吸出來。”十四月中拈起那肥蟲,狂瀾生見了,努力掙扎著想要爬走,十四月中吩咐張舟粥把他按住,強行將那肥蟲放在他的心口處。蝕心蟲一頭扎進狂瀾生的胸口,不一會,白白胖胖的蟲身上多出幾縷紫黑血線,紫黑色彩愈發濃烈,越積越多,并不像之前鮮紅血線一樣轉瞬即逝。
毒血被逐漸吸出,狂瀾生的氣息卻越來越弱,他咬著牙,聲音已經微弱的不能聽見,“春夏姑娘,殺了我...殺了我,天機道人的位置,我死也不要!”
“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的,就為了點小情小愛,連命都不要了?”何春夏見他眼垂的越來越低,急得手足無措,一旁的十四月中卻不露聲色,默默看著狂瀾生眼里的生機一點點消失,何春夏語氣帶了哭腔,“他怎么了?”
“蝕心蟲吸他體內的毒血,毒,血。以他現在的狀態,血液再生的速度太慢了,會失血過多而死。”十四月中頓了頓,揮揮手中的五雷正法,“只要他答應接過天機的傳承,配合上半妖之體的恢復速度,就能活。”
“那你快答應啊!”何春夏坐到床前想去搖搖他,又怕不小心觸到他的傷口,握了他的手,輕輕捏一捏。
“絕不。”像是回光返照,狂瀾生忽然睜開了眼,聲音大了些,“我自知自己是異類,所以只是想著,會不會有一個人,可以無條件的愛我,哪怕只有一點點,哪怕只有一瞬間...”我曾身著蟒袍,持七星龍淵,仗義行俠!我曾愛過這人間。
“春夏姑娘,我的劍,就交給你了。”狂瀾生緩緩閉眼。
枯裂的嘴唇突然貼上兩片溫潤,臉頰上有一滴暖意滑落。
我已哭不出來,會是誰的淚?耳邊傳來張舟粥的驚呼,“師姐!”
“我叫何春夏...記住我的名字,在你最落魄的時候,我愿意愛你。”
“所以,你會活下去嗎!”
狂瀾生已睜不開眼,手指輕輕抬起,點在何春夏的手心。
十四月中的聲音傳來。
“諸界神雷,聽我號令。”
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