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姑娘,求你松手,再這么擰我的胳膊就保不住了。”何春夏并不回應,劉靈官只覺著她手下的力道又默默加了幾分,他只得磕頭伏地,繼續說話。
“我天資平庸,有幸求得一本絕世功法叫陰陽兩儀功,這功法可以通過采陰補陽來增長自己的內力,也就是我只要和姑娘們進行床笫之事就能讓內功精進,何姑娘你對于我而言就像是大補之藥,我一時間鬼迷心竅就出了手。”劉靈官面目因為疼痛而猙獰,“何姑娘我就是不小心沖撞了你,求求你放了我,要多少錢多少好東西我都肯給你,我...”
清脆的骨頭聲響。
何春夏默默將他的左臂擰到脫臼,一腳將他踹翻在地,嘆了口氣,“一個普通人,想要有你這樣的內力,得糟蹋多少人?你下手這么狠毒,怕是有不少姑娘死在你的手里。之前別人講為富不仁,我不信,一路過來我還覺得你挺好的,沒想到今日原形畢露。”
何春夏翻腕抖了個劍花,一個邁步追上翻滾逃竄的劉靈官,一劍刺中他的小腿,“替那些姑娘們殺了你,也算替天行道。”
劉靈官見再逃不掉,立刻從內衣里翻出一個玉牌來,揮舞攔在身前,“我有大用!我有大用!為國為民!為國為民!正經人!殺不得!殺不得!”
何春夏本想一劍刺下,看那牌子有些眼熟,一把抄過,看了上面寫的幾個小字。
南鎮撫司
錦衣衛百戶
裴輪
何春夏一驚,“你連朝廷命官都敢殺?看來現在殺你不得,還是得把你交給官府處置。”收劍要出手拿他。
劉靈官連連擺手,“我就是裴輪,我就是裴輪,這身份是我花一萬兩銀子向耿魁買來的,我是他收受賄賂,買官賣官的人證,殺不得!殺不得!”他眼珠一轉,突然想到什么,又高喊起來,“對對對,我不是裴輪,快把我交給官府,由官府處置!”
“滿嘴謊話!”何春夏皺了眉頭,猶豫一陣,伸手再想拔劍,劉靈官見狀只得撲上前去抱住她的小腿,不住哭訴告饒,“何姑娘啊!我真是好人,我是裴輪!我沒殺害過什么姑娘!我就是被欲望沖昏了頭腦!我鬼迷心竅!我為國為民啊!剛才的刺殺就是我安排的,我是懲惡除奸的大好人,求求你手下留情...”
“又唬人!那些刺客明明連你也要殺...”
被劉靈官打斷,“我是故意中的箭,你和狂瀾生絕頂高手,就我手底下的那些個散兵游勇根本不是對手,被拿住一定會悉數交待。他們只是憑借精兵利器,在我的精心安排之下,占盡天時地利,殺些東宮門下的貪官污吏。”
“在此地設伏刺殺,明明可以將耿魁三人一舉拿下,可你只是濫殺了些無辜,又有何用!”見他說得真切,何春夏暫且收劍,有些不解。
“那三人都是軍旅出身,立下過赫赫戰功,武功都不低,耿魁更是天才煉體武者,十六歲就已是七重山,一般的箭矢拿他毫無辦法。”劉靈官長嘆口氣,“我手底下就這么點人,偷襲可以,真要是有人組織起在場的捕快和錦衣衛反攻,根本招架不住,只是這些官員都養尊處優慣了,惜命而已。”
劉靈官猶豫開口,“這次的埋伏,我是為了接近鄭姑娘,好利用她。”
“說到底你還是個淫賊!”何春夏脫口而出,卻見劉靈官落寞笑笑,便不再出口打斷,由他繼續。
“何姑娘,你要知道,南京是真正的生死場。北京城里,有著內閣的學士們,有蘇先生,有杜家軍,有錦衣衛,有些自視清高的官宦世家,哪怕展先生活著的時候,東宮也不能一手遮天。但在這南京城中,以耿魁三人為首的東宮官場卻可是烏云蔽日,黑暗到了極點,甚至連只聽命圣上的南鎮撫司也被其掌控,只要有錢,甚至可以生生造出個裴輪來。”
劉靈官躺倒在地上,不住嘶嘶地吸氣,大腦已經適應疼痛,緩過來后,理智占據上風,猶豫著接下來的話要不要說。何春夏聽得正起勁,見他不吭聲了,過去踢了他的小腿一腳。
他連續失血,嘴唇已經開始發白,不能再受折磨,心一橫,索性將來龍去脈全盤托出。
“我是蘇先生手下的一枚暗棋。”劉靈官聲音漸弱,“圣上這個人不太看重權術,對待政事也散漫,即使東宮犯下謀逆的大罪,結果只會是大事化小,不了了之。但哪怕是龍也會有逆鱗,圣上的逆鱗就是他的長生夢。”
劉靈官直直看向何春夏的雙眼,“何姑娘,接下來的話,傳出去,很多人都會死,包括你的哥哥何小云,包括你。如果你還想聽,就得相信我,讓我活,跟我走,見一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