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場中,看服飾,自始至終就只有太乙玄武門和紫霄神劍門的弟子們在爭斗,上清玄派的弟子們自始至終都未參戰,只是和莊周等人站在不遠處觀戰,等待著道易明的到來。
“那個就是歐青孟。”慕容秋敏緩了口氣,逐漸鎮定下來,指了最接近洞口,正一臉專注地摩挲著石壁的小老頭,仿佛草場上的殺戮與他無關。他須發凈白,胡子長長,他身邊站著幾位弟子在一旁保護,看衣著,身份不低,對比之下,他個子算高,卻一直岣嶁著身子。
“他不是一直在研究長生之法嗎?為何看上如此老朽。”葉殊不解。
慕容秋敏哼了一聲,“煉仙丹把自己身子吃壞了,這個人性格古怪,一意孤行,想來這石壁,就是他動手炸開的。”她閉上雙眼,靜下心來,想去在吵鬧的戰場中分辨出歐青孟的喃喃自語,卻只能無功而返,睜眼,“咱們現在要插手么?”
葉殊瞥了一眼陷入沉思中的莊周,又看了看好容易才緩過來,由何春夏扶在一邊歇息的莫青衫,搖了搖頭,“局勢不明,靜觀其變。”
害怕誤傷,在一旁圍觀的眾人也不敢輕易上前,加入這場血戰,一時間場面有些詭異,兩派人廝殺,另兩派人在不遠處看著,草場上匯集著百來號人,卻無人登橋,去查探那玉棺。
上清玄派的弟子們有認識胡弦月的,攀談起來,原來葉劍主等人出現在均州城時,武當山內的三派便都收到了消息,然而三派內斗雖然要爭個你死我活,但是達成共識,三派的事由不得外人插手。
劍主的面子?道派中人,求得是仙道,喊得是我命由我不由天。逆天而行,老子是要登仙的人,只認祖師爺和同門,皇親國戚,諸天大能,只要不能讓老子飛升,那就是一點面子不給,幾個劍主算個鳥。
“這可是武當山里的密藏,你們幾個在這邊站著,保不齊會有人覺得你們也想著分上一杯羹,到時候可就麻煩了。”有弟子善意提醒,“打成這個樣子,就是新仇舊恨要一起算,我們掌門按輩分比歐門主和岳掌門小,他都攔不住,這事還是別管了,早早離去,省得惹是非。”
“他們干嘛不冰釋前嫌一起合作呢,這樣人人有寶得,人人有功練。”張舟粥疑惑不解,周圍有上清玄派的弟子們聽見,都嘆了口氣,輕輕搖頭。
“哈哈哈哈!太乙玄武門,只會以多欺少么!”
一陣狂笑聲從眾人身后傳來,“歐青孟,你醉心符陣之法,長生之術,自以為是,卻不曾想當你每每潛心鉆研之時,我正與你的好師妹在床上翻云覆雨,共赴巫山。你就算真能長生又如何,還不是一只千年綠毛龜!”
來人正是岳勁松,他帶著援兵殺到。岳勁松昂首闊步,精氣神均足,天庭飽滿,須發黝黑,臉上的肉十分筋實,看上去正值壯年。
葉殊留意到他握劍的手,老繭極粗。
歐青孟聽聞這話,差點背過氣去,好容易才重定下心神,尖聲大叫,“偽君子!你找死!”
“綠毛龜!”
“偽君子!”
“綠毛龜!”岳勁松對歐青孟的辱罵毫不在意,越說越起勁,“綠毛龜綠毛龜綠毛龜...”
張舟粥學著上清玄派弟子們的樣子,嘆了口氣,輕輕搖頭。
兩個年過半百的小老頭在戰場旁若無人的對罵起來,毫無半點一派之主該有的威嚴。
自家掌門到了,自然得討要說法,雙方弟子不約而同的一齊停手,各自退開數十丈,拖回同門尸首,整理傷勢,哭訴,叫喊,痛罵,一時間混雜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