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殊和慕容秋敏經歷過那個時代,他們都有著波瀾壯闊的一生。
往事如過眼云煙般,轉瞬即逝,時間,好快,兩個少男少女,轉眼間一個成了江湖上久負盛名的劍主,一個成了振興一派的掌門,兩人再對望時,彼此的臉上都滿是歲月的痕跡。
人,怎么配和天來斗呢。
所有的知情者,以為李青藍登上天心島,誅殺了天,斬斷了名為命運的枷鎖,從此人的路不再由天主宰,人人生而平等,覺醒了名為自由的意志。
原來自由只有十三年。十三年,天的短短一瞬,仿佛咧起嘴角露出冷笑。
“可是天為什么要破壞這座大陣,把這些幽族人的魂魄重新放回人間?這樣不是讓天的力量更弱了嗎?”慕容秋敏不解。
“殺人,用來覆滅余朝,殺更多的人,幽族確實會汲取天的力量,但也是很好用的工具,用過以后,再重新封印起來。”莊周又嘆了口氣,“這樣的事,余朝先祖已經做過一次了。”
“你...我記得,你也想破壞這座大陣。”慕容秋敏陡然回憶起莊周之前的話來,但她不再像之前那般對莊周百般猜疑,一個活過兩千年的長輩老者,他在緩緩訴說著這個世界的真相,她用禮敬的語氣再去問詢,“可否解釋清楚?”
“即使是我,所謂的永生也只是個笑話,我的記憶會在魂魄轉世時丟失,會隨著我從嬰兒的重新誕生被塵封許久,等到我能想起來的時候,我大概已經擁有了另一段美好的人生。過去的經歷猶如夢境一般在我的腦海中閃爍。我經常不明白,我到底是一只剛出生的新的蝴蝶,還是最初的那個莊周?”
莊周的話讓眾人摸不著頭腦,然而得知了剛才的事后,眾人的樣子都有些失魂落魄,他看著其他人自顧自的笑了笑,繼續往下說。
“蝴蝶修煉成妖,需要一萬年,一萬年,不能受天敵所擾,不能受風吹雨打。只有一種解釋,那只修煉成妖的蝴蝶,它出生在天外天。”
“一個它永遠飛不到邊際,可以永遠無憂無慮的向前飛,沒有天敵,沒有風吹雨打的世界。”
“所以我要登上這條天路。”莊周伸手,直直指向天空,“我實在沒有辦法去忍受這樣的永生,我想變成那只蝴蝶。永生嘛,就該有永生的樣子,我只想作為莊周,哪怕是蝴蝶也好,只用一個身份,一直一直地活下去。”
“我要破開大陣,只是想來到這個地方。”莊周突然將目光看向何春夏,“和一個恰當的人。至于打開這座棺槨...”他搖了搖頭,“我畢竟是幽族后裔,舉手之勞,何樂不為呢?”
“你...”慕容秋敏本想指責莊周助紂為虐,可整合莊周所說,修補好大陣又能如何呢,天自然也會有別的手段,人間注定血流成河,不如把這些魂魄放出來,早早結束這一切。
這就是命運的無奈,他扼住你的喉管,靜靜看著你的驕傲,你的掙扎,你的不屈,他嘲弄著看著你翻出白眼,咽下最后一口氣。
你的所有舉動,在天命注定之下,都是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
真是太過討厭的字眼。
“何春夏。你的父親曾經殺過我一次,長恨劍里,有著屬于我的一縷殘魄,把它還給我,然后,殺掉我。”莊周的雙眼中露出尋求解脫的渴望,他微微昂首,目光向上,笑了笑,“讓我的魂魄一直向上飛,飛上天外天。”
葉殊變了臉色,莊周的上一個肉體既然死在李青藍的劍下,他自然也知道這段秘辛,甚至,他和李思怡之間,也會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葉殊在經歷如此大的震撼之下,再沒有拔劍爭勝的心思,只得由他將此秘密告知何春夏。
“我的父親?”何春夏怔怔地和莊周對視,滿臉疑惑,“長恨劍只有我的師祖李青藍用過,難道?還有我的父親?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