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他來說,這無疑是個雪中送炭的事情,如果萬幸得到獎勵,就可以把所得換成俗世金銀。
不僅可以給母親治病,自己也能張羅著娶個鄰村的姑娘,到時候倆人一起照顧老娘,會比現在輕松不少。
正所謂,百日病榻無孝子,這些年娘倆相依為命,老娘體弱多病,極易感染風寒,因此牛二從七八歲時,就承擔起了家里的大多活計。
村里孩子還在撒尿和泥,撒嬌賣萌的時候,他就不得不背起繩索,去往后山砍柴打野。
這些年村里也幫襯不少,牛家村沒有外姓,大家世世代代生活在一起,倒也培養出不少情分。
十歲那年,是牛二人生的轉折點。
那一日,早晨陽光火辣,村里的長輩說最近會下雨,因此他急匆匆趕去了后山砍柴,為了陰雨天不至于生火做飯成為問題。
剛進深山,火辣的陽光就被陰云遮蔽,聽著耳邊隆隆的雷聲,牛二慌了,他怎么也沒想到,剛剛還艷陽高照,此一刻便要下起大雨。
咔~
一道閃電劃破陰暗的低空,把不少樹木劈的七零八落,一聲攝人心魄的獸吼驚天動地。
十歲的牛二真怕了,他們這些小孩最喜歡聽村里大人說,關于山里怪物的故事,每次聽得都是津津有味,腦子里面天馬行空的想象不斷。
“不會真有怪物吧!”
牛二拖著一根比自己還高的枯木,轉身悶頭就往山下小跑。
咔~
又是一道藍弧閃電閃過,周遭草地眨眼焦黃一片。
小牛二驚慌失措,媽呀一聲腳下一滑,整個人抱著那截枯木栽下左手邊的山坡。
雷電依稀還在不斷劈落,獸吼一聲比一聲弱。
他模模糊糊感覺身上濕噠噠一片,緊接著頭腦發沉,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大雨傾盆,林中小動物匆匆逃遁,各種各樣的樹葉被雨點砸的啪啪作響。
“牛二!”
“小二!”
一聲聲呼喊,一陣陣疼痛。
牛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七八張焦急的臉,二叔、村長、張寡婦......還有老淚縱橫的娘。
“醒了!這孩子終于醒了。”
村長感激的抓著一旁赤腳大夫的手,然后從懷里掏出一串銅錢,遞到了那大夫手中。
門外大雨還在繼續下,不遠處起伏連綿的大山陰暗一片。
見到自己老娘以及周圍人頭發濕漉漉,很顯然為了找尋自己,他們冒著大雨進了后山。
牛二雙臂撐著床榻,想要送一送出門的眾人,也沒用太大力氣,床板竟被他的一雙手掌按出倆窟窿。
雨聲實在太大,周圍人又是急著返回家中,因此并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異常。
后來不斷的失手捏碎碗碟、木桶、以及干燥的柴火,他終于意識到,自己有可能與以前不一樣了。
不過這個事情,他沒敢向大家說,很怕大家會把他當成怪物來對待。
那天大雨傾盆,在深山究竟發生了什么,成為了牛二心中的一個疙瘩。
“你不知道,我知道啊!”
陸辰收回掐算的手,淡然一笑。
關于牛二的生平,他推演的已經七七八八,那天在深山,牛二這小子的確得了大機緣,不過也是九死一生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