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漢愕然,不是說大宋民風開放,政治明朗,怎么還有因言獲罪的?不過眼見徐畫家小心,他也多個心眼,不敢大聲說,小聲問,并多敬徐真一杯酒。
徐真便道:“曾布有從龍之功,股肱之臣,脾氣暴躁,直言不諱,官家怕他也是正常。”
有從龍之功?這個王漢便要問了。
原來,哲宗駕崩,皇太后召集宰輔,問誰可以為帝。宰相章惇回答:按禮法而言,同母胞弟簡王當立。這便是說,和哲宗同母同父的弟弟可以接過哥哥的帝位。
但哲宗的母親并不是太后,只是個妃子。
皇太后便道:我無子嗣,所有皇子都是庶出。
章惇又道:既然都是庶子,按長幼排序當立申王為帝。
皇太后又說:申王有眼疾,不能為帝。想了想說:便立端王為帝吧。
章惇聞言焦急,回復太后:端王行為輕佻,不可為帝。
這里就要說了,趙佶是個浪蕩子的事情各位大臣早有耳聞,神宗諸多兒子里面,就趙佶成天日鬼搗蛋不務正業,不是踢球就是泡妞,要不就是寫字畫畫,根本沒有個當帝王的樣子。
章惇是個有遠見的人,當然不同意趙佶這樣的貨色當皇帝。
但皇太后就是要選端王為帝,章惇為此和太后爭吵,逼迫太后換人。此時曾布開口,怒斥章惇:“章惇,莫非你想以下犯上?”
一句以下犯上,堵住章惇的嘴,讓趙佶做了皇帝。
故而,對趙佶而言,曾布有從龍之功,不是曾布,他也做不了皇帝,心里便有些感激他。再加上曾布脾氣暴躁,說話耿直,經常當面指責趙佶某些失誤,就算在朝堂上有時也不給趙佶留面子,時間久了,趙佶便有些怕曾布,實際在王漢看來,已經是討厭了。
王漢聽的上癮,再問徐畫家,“曾布有多厲害,他以前還做過什么事?”
徐畫家卻不多說,只是笑,“今日已晚,明日你可至宣德門外等我,一起做畫。”
王漢便懂了,徐畫家不是個多舌之人,他在明哲保身。
當晚王漢回家,和張氏商議三媒六聘之事自是不提。卻說趙明誠今日在升平樓內一番遭遇,心灰意冷,回到家中便睡,下午飯也不吃,其母著急,多次詢問都說無事。
至夜晚,趙明誠也未和往常一樣與其他文人士子去勾欄瓦肆玩耍,而是躺在床上沉思,腦中李清照模樣愈發清晰,久久不散。
至夜晚趙挺之回來,其母連忙匯報,趙挺之納悶,喚來趙明誠詢問,趙明誠如此這般一番說,當場驚呆了趙挺之。
“竟有此等事?官家都稱呼他為王家兄弟?!”而后搖頭,連說不妥。
趙明誠問,“父親大人說不妥,是指何事?”
趙挺之道:“君王怎可與白丁平民以兄弟相稱?如此這般,成何體統?”
趙明誠聞言失落,他還以為,父親是有辦法能讓美人回心轉意,沒想到父親說的是官家行為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