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大臣能估計出趙佶為帝不稀奇,林靈素也能估算出,童貫當然說他有本事。
王漢問:“既然知道他是個耍魔術的,干嘛不把他趕出東京,還留他在官家身邊做什么?”
童貫呵呵,“官家身邊總得有個人陪著開心。”說完變了正色,看王漢,“倒是你,這一身本事哪里學來的?東京以前可從來沒聽過你的名字。”
王漢想想,回答:“其實我自己也很迷茫,反正一夜之間,我有一身好武藝,腦中多了許多沒見過的知識。可能你會說,我的武藝是學于周侗,但跟周侗學藝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有幾個兩年時間能達到我這樣的水平?”
童貫再問,“你的本領究竟是怎么學來的?”
王漢聳聳肩,“就是做了夢,夢到玄女。”
童貫便不再問,喝完杯中酒,笑笑,“去休息吧,明日看你火炮威力。”
出了主帥營帳,王漢心里嘖嘖,童貫不愧是大奸賊,人又聰明,說話還好聽,也不得罪人,跟蔡京有一拼。
第二日大早,軍營里到處都是肉香,卻是今日開戰,伙房準備的上陣飯,讓眾將士吃飽。
大戰之前便是如此,吃了這頓,不知下頓在哪,死也做個飽死鬼。
至于羌人,果然和王厚預料的一樣,已經從山坡上下來,到了山根處,和宋軍相聚三里,也在吃飯集結。
王厚派人上去交談,問他們要什么條件才肯投降,羌人便開條件,要宋承認吐蕃國的合法地位,雙方確立邊境等等。
使者說回去匯報商量,實際是拖延時間。
等到太陽即將正南,氣溫上來,王厚便開始點將發令,準備進攻。戰法為:先派左右各兩千騎兵擾陣,羌人放箭,轉彎既回,羌人必來追趕,中軍前有三千弓箭手接陣,后有步兵拱衛,等到前軍接陣,弓箭手退后,步軍頂上,左右兩翼騎兵交叉沖陣,切割戰場。
如此安排,是打著要把羌人主力一網打盡的心思。羌人不懂高深謀略,只會蠻干,三四萬人往山下沖,前面一旦和宋軍膠著,后面只會往上撲,豈不知,落石山頂也會有高永年五千騎兵奔雷而下。
成建制的騎兵由高往低疾馳,羌人后方步兵無任何阻擋,便會成為待宰羔羊,有多沒少,全都得被鐵蹄踩粉碎。
此為毒計,卻也是王厚的打算,他就是要一次性打殘吐蕃。宋史記載王厚前幾次收服河湟,斬首最少的一戰只斬殺了五千敵首,最多的要數元符三年那場大戰,斬敵兩萬余,牛馬收入多達三萬頭。
如今多巴羅聚集四萬之眾,在王厚想來,這一場斬敵至少要兩萬,不然無法顯出自己手段,也顯不出天朝威嚴。
王厚發完命令,卻漏了王漢,站在帳前,期期艾艾,上前詢問:“請問相公,我等要如何安排?”
王厚聞言一怔,仔細看對方兩眼,想起來了,這是東京來實驗新型火炮的校尉,卻給忘了。
王厚也不慌,道:“王校尉便和弓箭手一起,共同進退。”
王漢就急眼了,“相公,我的火炮射程最近也在八百步,弓箭射程最遠只在三百步。”
王厚眨眨眼,“哦,這樣啊,那便于八百步處開炮,給羌人個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