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扎好六個帳篷,繞著棲息地一圈,中間生了兩個大火堆,大家圍繞火堆而坐,各自喝水烤肉聊天。
王漢手下炮兵團人少,龍神衛禁軍也有幾個人坐過來,跟炮兵們聊天,關系融洽。那邊道長讓人從貨車上拿出烈酒,給眾人分享,拿到這邊,王漢冷冷一句:“炮兵團士兵不得飲酒,違令者斬。”
那持著皮囊的手就僵在半空。龍神衛禁軍班頭叫張鈺,聽聞王漢這般說,心里不美,扭頭笑道:“王將軍,這天寒地凍的,讓弟兄們喝兩口暖暖身子,不礙事的。”
王漢眼皮都不抬,“要喝你們喝,我的弟兄不許喝。”
那持著皮囊的手便往禁軍手里送,小伙子還陰陽怪氣地說一句:“不喝才好,來來來,咱們弟兄喝。”
和眾炮兵坐在一起的禁軍有位老大哥,是個老好人,拿了皮囊,笑呵呵地往王漢跟前走,“王將軍,你來兩口嘗嘗,這酒是道長親手釀造的藥酒,御寒效果極佳,這一路來,我們弟兄喝過不少,活血化瘀,強身健體,你喝一次就知道,來吧,喝兩口。”
老大哥往王漢手里遞,王漢根本不領情,把個牛眼一瞪,老大哥表情怔住,訕訕而退。
本該是歡樂融洽的一幕,卻因為立場不同,變的尷尬。
王漢黑臉,手下士兵也不開心,都悶聲坐著,拿著水囊啃干糧。所謂干糧,是軍中大鍋做的烙餅,后世也叫鍋盔,此時早就凍成硬塊塊,要牙口很硬才能啃動。
至于水,也凍成冰疙瘩,眾人拿著水囊喝水,是用力把冰疙瘩往嘴里吸,跟后世吃袋裝冰激凌一個意思。
艱苦也沒奈何,西北之地,冬日里行軍打仗,只能如此。
那邊林靈素咧嘴笑,過來勸王漢,“老弟不必如此,今夜由龍神衛禁軍值夜,炮兵弟兄們只管休息,多喝兩杯無妨。”
王漢心里惱怒,暗罵:不是你個老賊,我們此番當然在吃酒吹牛,你還有臉講?心里蹭蹭火冒,要殺人,原本是個絕佳機會,暴起一刀就能結果林靈素性命,心里卻想著唐武的交代,千萬別殺林靈素。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王漢就是覺得唐武有道理。
當下面上帶笑,軟聲道:“道長不知道,我才當的將軍,想多過兩把官癮,這幫牲口不服管教,我得給他們立立規矩。”
那方玄真道人冷哼,笑道:“規矩不外乎人情,不讓士兵喝酒便是立規矩,你這規矩還真是奇特。”
王漢聞言哈哈大笑,扶膝而起,右手有意無意地抓了劍柄,往玄真跟前走,口里道:“玄真道長說的對,便依著道長,各位弟兄,放開量喝,今晚不醉不歸。”說完回頭對炮兵們笑,“全體都有,起立!”
炮兵眾人聞言都歡喜,齊刷刷起身,等待將軍賜酒。
那曉得,等王漢一個轉身,長劍卻先出了鞘,帶著嗆啷啷的龍吟,一匹白練直奔玄真而去。
卻是王漢心里定了主意,不必再等,此番動手。
反正士兵們都是要死的,也不用在乎,先下手為強。
唐武說不能殺林靈素,那便先從玄真處下手。
這一手出乎意料,誰都沒想到,眼見大劍要掃過玄真脖子,道長也是常年習武的練家子,身體向后一翻,人便躲開。
旁邊禁軍還在呆滯,王漢大劍已經斬下,蹭蹭兩聲,兩名禁軍身首異處。
王漢這里動手,同時高呼:“還等什么,都給我動手,殺這四個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