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嚇的一個激靈,當然是官家重要。可自唐太宗開始,便要以民為重,君似船,民是水,水可載舟,亦能覆舟,宋朝歷代官家都是如此要求自律的,趙佶也是,所以趙佶在朝堂辦事從來束手束腳,不敢大膽妄為。
到了王漢這里,直白問出一句,是官家重要,還是百姓重要?這話要被那些文人臣子聽去,必然要一番討論,搞不好,還要給王漢按上一個挑撥君民良好關系的罪名。
楊戩是個太監,最善于揣測人的心思,趙令武是拓疆功臣,還是太祖一脈子弟,脾氣暴躁直接,不善隱藏鋒芒,官家讓他來搞拆遷,怕是另有深意。
思索少許,笑道:“自然是官家的安危更為重要,這北門臨近后苑,龍蛇混雜,難免給某些江洋大盜可乘之機,危急后宮嬪妃,我這就安排人手布防。”
說干就干,楊戩調了兩都兵馬,將鴻福路兩頭堵,嚴禁行人出入,不要三五天,街道兩邊各家商戶就跳起腳來謾罵,還有往朝堂上抵折子的,去開封府告狀的。
王漢老神在在,一概不理,說是接到線報,有盜賊計劃劫掠鴻福路商戶,所以戒嚴保護。
沒幾日,趙佶就喊了王漢去,指著成堆的奏折,訓斥,“讓你拆遷,怎能如此行事?這不是往我面上抹黑?百姓不搬,我便不能強逼,你這做法,與強盜何異?”
說的王漢納悶,老百姓罵我,與你何干?當不知道就行了嘛。轉念一想,不對頭,不能拿后世八十年代的拆遷路數對付大宋百姓。
后世搞拆遷,那是全國性的大行動,百姓們再如何跳腳謾罵,上頭也當聽不到,因為那個管理模式是自上而下愚民式管理,百姓只需要聽,不需要說,盡管當時有網絡,電信行業發達,但也有綠壩,有和諧,能呈現出來的,都是一片欣欣向榮,老百姓哭也好,死也好,全部被粉飾掉。所以各位官員拆起來才會肆意妄為,膽大包天。
但大宋這個朝堂不一樣,盡管沒有網絡,但民眾的口誅筆伐相當厲害,這還沒拆,官家面子就掛不住了。
在后世,某個官員拆遷,百姓們罵官員,官家依然是圣明的,百姓只會說是歪嘴和尚念歪了經。但在大宋不一樣,官員壞,百姓不罵官員,張口就是官家昏庸無能。
老百姓受苦,也不說是天災,張口也是官家昏庸無能,所以引來天災。
而官家又是個好面子的,耳朵里聽不得半點百姓罵自己的話,百姓罵自己,他不去設置屏蔽詞,卻要抓著官員一頓罵,把王漢給整懵了。
難怪拆遷沒人能辦。上頭不撥款,還不許傷害百姓,還要百姓順順利利地搬走,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王漢受了一頓罵,也氣了,娘個腿的,考驗老子本事嗎?好,不花錢,不傷民,老子也能把這事給辦了。
王漢去找了自己的便宜岳父蔡京,做出宏大規劃,如今國土往北擴張千里算什么?按照玄女給自己的兵書,往東往西往都要擴張,五年之內打垮遼國,收回燕云十六州。
大宋騎兵戰力不足?
小問題,有的是辦法解決,但前提是,大宋必須要有足夠多的人才。
什么人才?不能光是會讀書寫字的,還得要各類能工巧匠,要懂術數計算,藥物調配,機械制造等等。
王漢拿出一臺用酒精為燃料驅動的小型蒸汽機火車頭,連解說帶演示,說的天花亂墜,最終目的只有一個,辦官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