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王漢眼見如此,心里知道,除非自己能把陸謙的丑惡嘴臉揭露給他看,不然他是不會相信陸謙會害他。可是要怎么揭露陸謙呢?自己明日就要離京,不然被官家知道自己遲遲不走,與自己無益。
不如今晚就殺了陸謙,以絕后患?
那樣林沖又怎么知道自己苦心?
想想搖頭,算了,走一步看一步,當下道:“師兄好風骨,師弟這里還是要勸一句,人心隔肚皮,畫虎畫皮難畫骨,防人之心不可無,師兄日后千萬小心陸謙,此人善鉆營,見利忘義,你要提防。”
林沖雖然忠厚,但也不頑固,王漢說的話有幾分道理,微微頷首。
兩人又閑聊兩句,王漢告辭。
也不知是歷史注定,還是王漢使然,林沖好好個忠良武夫,不善交際亦不善鉆營弄權,卻因為這一遭,生活軌跡變了。
王漢臨行前,騎快馬到禁軍殿衙,面見高俅,對高俅道:“此番為避嫌,岳父調我離京,不知多久才能回來,先前和殿帥講過的強軍之法怕是荒廢,特意為殿帥推薦一人。”
高俅大喜,“是誰?”
王漢回答:“是東城禁軍所的槍棒教頭林沖,他也是周侗弟子,功夫了得,性情忠厚,是個將才。”
高俅聞言皺眉,“豹子頭林沖?”
王漢聽了便知,“殿帥知道他?”
高俅點頭,“聽聞多次,此人桀驁不馴,目中無人,我曾多次想要抬舉他,卻不知趣。”
王漢就傻了眼,眼珠轉轉,道:“我這師兄性子是有些孤僻,平時獨來獨往慣了,但是個面冷心熱的忠良,俗稱刀子嘴豆腐心,殿帥莫要聽他人閑言,是好是壞,你見過便知。”
高俅微笑,“既是令武推薦,那便絕不會錯。”說完揶揄地笑,“令武啊,不是我講你,封妻之事,卻是你辦錯了,個中原因你該明白,再仔細斟酌斟酌。”
王漢面色無奈,“嗨,事已至此,只能盡量立功,爭取給岳父一個交代。”
高俅搖頭,嘖嘖,“難啊,如今吐蕃已平,西夏國力不足,預計三兩年都不敢犯境,無戰事便無軍功,這兩三年內,眾人都要看蔡相笑話,你讓蔡相如何想?”
不說都好,說了王漢也窩心,這回真是玩脫圈,把個蔡京想的太簡單,當下面有苦澀,無奈。
高俅呵呵道:“此事要解也簡單,封妻蔭子,封妻沒能讓蔡相舒服,你便要在蔭子上面下功夫。”
如此一番說,王漢恍然大悟,難怪蔡京逼著自己和李清照分離兩地,這是讓蔡湘趕在李清照之前生兒子的意思。皇家子弟長子受蔭補,即便將來不學無術,也能為官。再憑借蔡京的權力影響,升為高官輕而易舉,也會成為蔡京權力圈子的中堅力量。
老謀深算啊老謀深算,王漢這才懂了,看來,自己還得盡快跟蔡湘圓房才行哩。
高俅還在旁邊笑道:“如今天下太平,官家要建延福宮,有馬放南山之意,三兩年內無大戰,你便無法回京。想回京,只有這個法子可取,你兒滿月之日,便是你回京之時。”
說的王漢連連拱手,口稱感謝指點,心卻道:不愧是能在各位奸賊中如魚得水的人物,高俅這腦子,可以。
至此別過,王漢回家收拾了行裝,帶著丫鬟仆人,趕著兩輛馬車,一路向東。
出了曹門往回看,東京城墻在烈日下高大宏偉,只是城頭上的禁軍士兵,看著陌生,讓王漢心里惆悵。
東京啊東京,早晚老子還要回來。如此想著,王漢伸手拉蔡湘入懷來,蔡湘一臉嬌羞,面紅耳赤,小聲曰:“官人莫鬧,天未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