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縣丞中午留王漢吃飯,結果菜端上來,只有幾碟咸菜,幾個黃面饅頭。王漢看的真切,劉縣丞的夫人,小妾,兒子女兒,拿著饅頭根本不嫌棄,吃的無比香甜。
尤其那不滿六歲的小兒子,一邊吃一邊問:“爹爹,我們幾時能吃上白面炊餅。”
大人可以說謊,孩子卻做不得假。王漢見狀放下饅頭,問:“縣衙內能調出多少兵馬?”
劉縣丞搖頭,“所有人都分散去城中維持秩序,趙將軍要兵馬做什么?”
王漢道:“適才在十里鋪打殺了一名賊首,說是喚作混世魔王,劉大人可曾聽過?”
劉縣丞大驚,“自然聽過,此人為鄄城一害。”看著王漢的表情都變了,“趙將軍打殺了他?!”
王漢點頭,“當時事情繁雜,只打殺了賊首,剩余蟊賊便沒管,眼下城中無糧,我便想帶人去他山寨看看,或許能弄來糧食。”
劉縣丞聞言激動,“那股賊寇人數有三五百人馬,盤踞于雷澤山上,雷澤山道路險阻,易守難攻,鄭紳在任時有三五次想要剿滅此股大賊,均未成功,如今城中兵少馬稀,趙將軍想要上雷澤山,怕是不易。”
王漢起身,輕飄飄一句:“無妨,城中調不出兵馬便不調了,我獨自上山走一趟。”
言畢也不聽勸,帶了花榮以及大名府的十二名軍漢,湊了馬騾,往雷澤山方向去了。
亂世出賊寇,這是必然,雷澤山上能有三五百人聚集,說明鄄城境內時局相當不穩。
時局不穩,是管理之過,而非民之禍。
不過王漢不管這些,賊就是賊,寇就是寇,無論他的出發點是什么,雙手總是沾過血的,死不足惜。
到了雷澤山下,舉目遠望,山并不高,五六百米的樣子,是個圓形土山,上面樹木蔥郁,飛鳥繁多,擱在后世,端是個旅游休閑好去處。
王漢對眾人道:“等陣上山,都跟在我身后,千萬莫走散,便能保得性命。”
花榮自然無異議,正如趙升說的那般,是個熱血忠心好青年,除了箭術好,便是一副忠肝義膽,主人說上刀山,眉頭都不帶皺的。后面十二名護衛軍漢卻為難了,為首的班頭道:“趙將軍,有句話小人不吐不快,我等是梁大人派來護送將軍赴鄆城上任的,這雷澤山剿賊,不在我等職責內。”
王漢聞言笑,“你們怕了?”
班頭臉紅脖子粗,“怕是不怕,可山上賊寇有三五百人,我們只得十幾個,去剿滅山賊,無異于以卵擊石,實為不妥,請將軍三思。”
王漢呵呵笑,“若是懼怕,你們留在這里,我獨自上山,等到賊寇滅完,你們再上來不遲。”
這般說,又讓班頭面紅,覺得王漢是在吹牛,但又無法反駁。只能道聲苦也,一將無能,害死三軍,遇到這樣一個逞能的將軍,實乃人生不幸。單獨放他上山肯定是不行的,一旦他出點差錯,自己這十幾個人也是被軍法砍頭的份兒,眼下不多說,黑著臉,心不甘情不愿地跟隨王漢上山。
剛上山腰不足百米,林間便跳出二三十盜賊,持著樸刀長矛,還有兩張破弓,圍著王漢一伙,咋咋呼呼,為首的是個黑鐵漢子,手持一柄大環刀,站立在樹干上,口里一聲呔,“爾等何人,敢闖我雷澤山大寨?報上名來,爺爺手下不殺無名鬼。”